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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眼里没有继父,没有妈,更没有我。
他们只能看到秦煜。
或许秦煜这种王者风范,是与生俱来的。
有些人生来高贵,有些人生来就是蝼蚁。
秦煜站定在继父跟前,微微颔首,嘴角轻勾。“父亲不必着急,这个家早晚有人滚出去。可能是她们,也可能是……”
他眼神掠过我跟我妈,最后定格在继父身上。
他咧嘴一笑,像猛兽捕猎前那种yīn狠决绝的样子。
继父脸sè变了一下。
接着有几个人从外面走进来。
这些面孔我熟悉,是秦氏几个大股东,都是跟继父打过江山的。
可今天他们西装革履,手里拿着文件,并没有递到继父跟前。
反而在秦煜面前毕恭毕敬。
秦煜牵牵嘴角,挑衅的目光落在继父身上。
然后掏出签字笔,在文件上划了几下。
“你……你签什么?”继父脸sè难看的很。
秦煜似笑非笑,“城西那块地皮的收购案。没记错的话,父亲已经筹划三个月了。”
继父瞪大眼睛,里面怒火在燃烧。
我心里咯噔一声,怔怔看向秦煜。他收买了秦氏股东,他收买了秦国琛的心腹,他坐上秦氏董事长的位置,夺走了父亲的江山。
他神不知鬼不觉,重复着四年前父亲对他做过的事情:扫地出门!
怪不得他刚刚那么笃定的说,总有人会滚出这个家。
我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紧紧挽住妈妈的胳膊。
他连自己亲生父亲都能下狠手,更何况我和我妈?
他果然不会放过我们……
继父眼睛瞪的滚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抬起手指着他鼻子。
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他憋红了脸,咬牙切齿吼出一个字,“你……”
话音未落,他“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家里顷刻乱成一团,桌椅碰翻,乒乓作响,电话声接连不断,不一会儿外面响起救护车的警报声。
所有人都在忙,仿佛只有我跟秦煜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静静站在那,两只耳朵嗡嗡作响。猛然一抬眼,正对上秦煜清冷的眼神。之后几天我一直在医院里照顾继父。
他晕过去那天,当时就送进了急诊室。十几个小时的抢救加手术,医生出来后摘下汗涔涔的口罩告诉我们,他的命保住了,但病人受了太大刺激,引发脑出血,后半辈子恐怕半身不遂,要瘫在床上。
再加上他本身有心脏病,情况更加复杂。
妈听了这些只是淡淡的“嗯”一声。
她整晚坐在医院走廊,两手握拳放在嘴边,不停的啃着十个手指甲。
第二天清晨我把早饭买来,想叫她一起吃,她猛的拽住我,眼中流露惊恐。“小非,回家收拾东西!”
“怎么了,妈?”
“秦煜回来了!你还不明白吗?”她很着急,“秦家的钱能带多少带多少,我们赶紧离开!”
“妈!”
我简直不敢相信妈能说出这样的话。
就因为秦煜夺权,继父失势,她为了自保就要带上秦家的钱逃走吗?
我问她,爸怎么办?
妈妈噌的站起来,不可思议的瞪着我冷笑。“什么爸爸?躺在那的,那是你爸?你他妈还真以为自己姓秦?”
“妈……”
“我说了,走!”她歇斯底里,“秦煜没死在外面,他这次回来就是要弄死咱们!你想留在这送死?我可不想!”
声嘶力竭一通吼她就跑没了踪影。
开始我以为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我没想到她真的不顾这十几年夫妻情分。第二天我回家,刘嫂就告诉我,太太收拾行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