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线索指向历史,那么符合“被时间隐埋”,“被黑暗掩盖”的要求,即太过久远,无详细记录或无法考究的历史,菲泽尔想到有两个。
第一个,是神明存在,撕裂黑暗,创造光明,万物繁荣,被称之为“创世纪”的“神话时代”。
第二个,是神明不再,黑暗笼罩天空、侵袭大地、污染海洋,万物凋零,被称之为“失乐园”的“黑暗时代”。
一个是世界之初,一个是人文伊始。
至于两者之间哪一个更符合要求,一眼明了,菲泽尔心中也自有判断,但他并没有盲目妄断,而是去寻找更有力的根据。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要搞清楚后半句所说的“我们”,指的是什么。
菲泽尔转过身去,再次看向那面由八幅美轮美奂的彩画,精妙组合而成的巨型壁画,然后在笔记上写道:虹桥与“我们”的聚集都指向同一个目标,即虹桥等于“我们”黑书中使用的是“我们”一词,而非“他们”,是否意指黑书也包括其中。
写到这里,菲泽尔抬头看了眼壁画,黑封皮书也出现在巨型壁画中,那么书页上写的“我们”,会不会并非另有所指,指的正是壁画上,包括它在内的人和物。
想到这里,菲泽尔觉得这个猜想很是合理。
壁画也联系上关系后,菲泽尔抬眼凝视“解放王女”的侧身像。
“将世人从黑暗之中解放的圣女。”
“黑暗就像一丛荆棘,但却开出了最美丽的花朵,从此世界有了色彩。”
这是摘取自“黑暗时代”流传下来的一段传说,里面讲述的“圣女”和“花朵”,指的就是“解放王女”。
若是壁画上的彩画是按照从下往上,时间年代向后推移的规律排列,那么前面提到的“历史”,所指的相信大概率就是“黑暗时代”了。
有了较为站得住脚的论据,引证了心中的判断,菲泽尔便把“历史”和“黑暗时代”画上等号,并在下面画上箭头,表示仍有后续。
将手头上现有的线索联系起来后,信息似乎已经足够明晰,不像是虚妄捏造,但菲泽尔皱着眉,笔尖点在“聚集”一词上面,陷入困惑当中。
“我们”将齐聚于此。
若他上面的分析没偏差的话,这种事情有可能办到吗
答案明显是否定的。
“解放王女”是黑暗时代的传说人物,距今不知多少年月,根本不可能存活至今
缺少了其一,怎么谈得上“齐聚”,而且缺少的显然不止是“解放王女”一个。
正当菲泽尔焦头烂额,疑惑不解之时,余光看到了之前写下的,关于“虹桥”与“我们”之间的关系,以及“我们”一词之中所包含的内容,脑筋一下子就转过来了。
菲泽尔失笑地轻拍脑袋,暗骂自己思维变得僵化了。
文中的“我们”,并不是单指人,而是包含人与物。
神话、传说、历史、甚至现在,都有使用以物代人的做法,这是一种用来证明身份象征的手法。
“解放王女”是不可能找得到的了,但足以代表与象征“解放王女”的物件,却有那么一丝渺茫的可能。
如若问有什么物件能够象征“解放王女”这等传说人物,相信任何一个稍微听过关于“解放王女”传说的人,都会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蔷薇纹章”。
有了这个突破口,菲泽尔很自然地把这个想法也套用在其他彩画上。
毕竟若按时间年代计算,黑暗时代后面还有众多时代,彩画的人物随便安放在任何一个时代上,都不可能活到今日,寻物明显比找人更合理。
这样,除了“神的门扉”作为最终秘密,大胆猜测可能与“神话时代”有关之外,其余的信息都比较明朗且有一定的可信度和方向,而且背后的意义,是探寻挖掘不为人知的历史真相,寻找的是比“王权财宝”更加充满传奇色彩的历史文物。
放眼观望八幅彩画,“蔷薇纹章”似乎只是一个引子。
菲泽尔呼吸急促,激起内心的波澜,一时间不能自已。
等冷静下来后,菲泽尔立刻取出页面更大的画本,细心地将整张壁画临摹下来,而且把每一幅彩画单独画在新的画页上,并在各个部分标明颜色,以供日后填补完整。
无论是黑书,还是壁画,他都无法带走,只能靠这个方法去记录下来,以便日后翻看。
为了力求在各方面的细节上更能符合原作,临摹的时间十分漫长且枯燥,但菲泽尔对此却乐此不疲。
一共九张素描画,以及十多张细节图,菲泽尔对比了一下,与原作大概有八、九分左右相似,满意地连连点头。
虽然这一趟历时六年之久的传说之旅,最终只找到了“王朝时代”传说中“王权财宝”中的“财宝”,没能找到象征“王权”的宝物让菲泽尔感到失望,但他却找了到另一个更加传奇宏大且意义深远的目标
正当准备收起画本和笔记时,余光不经意察觉到地面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