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碎语围着他转。那些老娘们儿和二流子都背着他指指点点的嘀嘀咕咕,说着还笑个不停。
气的我哥连着跟村里几个王八蛋打了好几架。
后来,他干脆连活计都丢开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天在家抽闷烟。
就这么在堂屋里打地铺睡了一个多月,一直到过完年。我哥突然把我叫过去,长长的叹口气,嘱咐我好好保护嫂子。
然后,他就跟着一个老乡跑城里打工去了。
从此,家里就剩了嫂子和我相依为命,我哥整个儿音讯全无。
自从哥走以后,家里就越发的艰难了。
以前哥在,这家里总是欢声笑语的。哥走了以后,嫂子虽然总还是对着我笑,但却渐渐的变得沉默寡言。
她那股子淡淡的忧伤,总让我心里感觉特别的难受,我有点受不了家里的沉闷。
当时我还是个孩子,成天想的就是疯玩。嫂子闷不做声,也就放松了对我的看管。
我好似脱了缰的野马一样,除了吃饭睡觉,成天不着家。不是在学校里跟人打架,就是在村头河滩上摸鱼掏虾。
有一次,我跟小伙伴二包子跑到村北头的湖边上去摸龙虾。在芦苇荡里游了一下午,天都快擦黑了。我们摸了足足一澡盆的河蚌螃蟹龙虾,还有四条大个的鲫鱼。
上了岸,我和二包子一人分了两条鲫鱼,抬着澡盆欢欢喜喜的回了家。我心里琢磨着,晚上可以烧一碗鲫鱼汤,给嫂子解解馋。
快到我家门口的时候,过桥的功夫,二包子这傻bī居然没留神,手里的鲫鱼一蹿,掉河里去了。
这傻bī哭啊,眼睁睁的看着鲫鱼跑了,求我再匀一条给他。
那我咋能答应呢,拢共就一人两条。我家正好嫂子和我分了。给了这傻bī,那我晚上吃啥
这傻bī就抱着我腿哭啊。说下次他抓到的鲫鱼都给我,这回无论如何要匀一条给他,要不然他姐能揍死他。
这他妈骗鬼去吧,他姐在镇上读书呢。
再说了,他姐因为是王大nǎi子嫁给他爹带过来的拖油瓶,跟他爹关系一点都不好。要不是没事,他姐根本不乐意回家。
这事儿村里都知道,这bī犯得着这么跟孙子似的么。
这傻bī找个理由都找不对,真他妈二货。
见我不答应,这二bī死缠着我不撒手。我正要抽他,可这傻bī突然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二毛快看,你嫂子!”
那会儿天已经都黑了,这畜生猛的一声喊,可把我吓了一跳。
毕竟嫂子是我长辈,虽然从来对我很好,没打过我,没骂过我,但我心里总是有些发怵的。
我就转头顺着二包子的手看了一眼,嘴上还骂骂咧咧的:
“我cào你姐姐啊,他妈的乱吓人!”
不过我嘴上那么骂,心里还不以为然。我嫂子成天闷在家里,大晚上的她出来干嘛鬼才信呢!
结果头一转,吓得我目瞪口呆。
桥下口我们家洗衣服的河边大石头上,一对人影晃来晃去的在动。断断续续传出一两声惊恐的声音,却听不真切。
可那断断续续的声音我太熟悉了,尼玛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不留神还真不注意,那声音可不就是我嫂子么
就这么一愣神,二包子那畜生一把抢了我手里的鲫鱼,撒腿就跑。
我当时哪有功夫管他啊,我就看到有道黑影,好像在摁着我嫂子动来动去的,情形看不大真,可仔细看,好像是拿手捂着我嫂子的嘴。另一只手在扯嫂子的衣服。
可巧这时候桥对岸人家的灯亮了,灯光一照过河来,我正好看清了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