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聚集团走出时,穆涛手里多了一个黑色密码箱。
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经常会出现在港台剧中的那种密码箱。
一百万,不算多,但也并不算少。
拎在手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沉,却也不轻。
穆涛没有想到,最后李玉在原价格1200基础上,每台录像机又给他加了50元,刚好凑了一个整一百万。
这得要感谢杨叔,若非穆涛听从了他的话,没有去太贪也不会有此收获。
做生意只算自己的帐,不算别人的账。
坐上车,穆涛把箱子紧紧抱在怀里。
哪怕是秋天,乌鲁木齐的天气秋高气爽,汗水也依旧挡不住的从额头上淌下来,将身上的衬衣浸湿透。
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么多钱。
或许,这些钱有可能是一个普通家庭一辈子的收入也说不准。
但此刻,就这么真实的被他抱在怀里。
穆涛不敢去合眼,他生怕只要眨一下眼,再睁开时,会发现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杨叔,谢谢你!”穆涛怀抱钱箱,看着身旁的杨援朝,嘴唇颤抖说道。
杨援朝摆摆手,对于今天穆涛的表现非常满意,轻笑一声,道:“没什么可谢的,这一切还要得益于你自己。小穆子,记好了,做生意说难也难,说简单也很简单,能否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一切就在于两个字,不贪。”
摇下窗子来,杨援朝点起一根烟,吸了一口,然后缓缓继续道:“说白了,商人也不过只是三百六十行当中的一种,只是与其他比起来,这其中多了一丝运气在其中。”
穆涛点点头,轻声重复道:“运气,对做生意来确实不可或缺。”
这一点,他可以说是感同身受。
不过是去了一趟深圳,却没想到几乎是踩到狗屎运一般,让他无厘头的就赚到了第一桶金。
这多多少存在很大一部分运气的成分在其中。
似乎,天上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一般,在指引着你去做接下来的每一件事。
很多东西,就好比所谓运气一般,看不见摸不着,但冥冥之中偏偏就存在。
杨援朝将烟缓缓熄灭,然后塞入身前车载烟灰缸中,微微咳嗽一声,道:“但是,人这一辈子运气就那么多,就好比一缸水一般。省着些或许一辈子都够,但若肆意浪费,怕是几年便会将它败光。但咱们做商人的,不光是要懂得去省,也必须要懂得怎么去向缸里注入新水。”
杨叔这句话穆涛听得不是很明白,不禁伸出一只手挠挠头,有些不解的看着杨援朝,问道:“杨叔,这运气还能赚回来么?”
穆涛相信运气存在的,既然老祖宗能提出一命二运三风水的理论来,那绝非是空口无凭。
只是,让他有些不解的是杨援朝先是说人一辈子运气就那么多,然后又继续到运气是可以赚回来的。
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杨援朝烟瘾似乎很大,第一根才熄灭,第二根就已然接上。
他呵呵一笑,十分肯定道:“自然是能赚回来的,这得要看你会不会赚!”
穆涛睁大眼睛,认真道:“还请杨叔明示。”
吸上一口烟,杨援朝双目微合,将脑袋靠在椅背轻声念道:“大将筹边尚未还,潇湘子弟满天山。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小穆子,左宗棠你应该听过吧?”
穆涛微微一怔,旋即缓缓点点头。
他自然知道这位清末名臣,若非是左宗棠,如今新疆南疆的大片土地说不定都得归了俄国。
清朝末期,有两位名臣对新疆人民来,有着一股子特殊感情。
其一便是修复了诸多坎儿井的林则徐,第二个便是这位当初扛着棺材进新疆的左宗棠。
两人若单说对新疆各族人民所做贡献,左宗棠还要大于林则徐。
相对于数理化来,穆涛更喜欢文史一些,所以关于学生时代学过的新疆史来记得格外清楚。
在历史书上,关于左宗棠于新疆的这一段,可以说的是浓墨重笔。
十九世纪末,沙俄侵占东北三省与新疆大面积土地,又有一个叫阿古柏的莽夫在新疆搅风搅雨。
当时满清朝廷毫不作为,已然快要走向了灭亡,一时间内忧外患数不胜数。
北平城里,有不少人主张放弃被沙俄侵占的领土,以图割地换短暂太平。
当时身为陕甘总督的左宗棠,不顾个人安危面对外寇入侵挺身而出,同投降派抗争,终于赢得了朝野广泛支持,继而又接受重任,挂帅西征。
左宗棠扛着棺材亲赴一线,以示必死决心,万千潇湘子弟誓死追随。
随后,一举剿灭了入侵新疆的阿古柏,并坚持斗争抗拒了沙俄的侵略,终使大片沦陷的国土重新回到祖国的怀抱,为维护祖国的统一,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这位被后世人称之为左公的清末名将,除了巩固了祖国领土之外,还在新疆天山南北种下了数以万计的杨柳。
一为巩固路基,二为防风固沙,三为限戎马之足,四为利行人遮凉。
凡他所到之处,都要动员军民植树造林。
后来,人们便将左宗棠和部属所植柳树,称为“左公柳”。
刚刚杨叔所念的那首诗,便是后人写来纪念左公的。
说起左公柳,穆涛并不陌生。
相反,极为熟悉。
因为哈密就有,而且并不少。
50年代,驻哈人民解放军在修筑红星渠时,发现有一些古柳生长在渠边。
当时,有人主张挖除。
但当得知这是左公坐镇哈密时所栽,便都一一自觉保护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