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又哭着问奶娘,自己父母怎么还不来接自己?
奶娘流着泪跟自己说了实话,说自己的身份本来珍贵,是宫里的长公主,只要自己努力,他们总会来的,总会把自己接回自己家的,他们会对自己好,会陪着自己说话,给自己做很华丽很漂亮的衣服。
只要努力。
所以自己有多努力,自己付出了多少,才能够堂堂堂正正的站在这里,此时自己身穿华丽的宫装,挽着精致的发髻,碎步款款,摇曳生姿,成了这里唯一的主角。
她盼了十年之久的生活,今天终于梦想成真,那所有以前为此受过的伤和痛都可以忘却了,那并不值得自己去铭记。
曾经走过的路,是泪是笑都不必记得,只愿这一刻能够封存,那么哪怕枯骨成灰,红颜凋逝都不重要。
只要这一刻。
为此她会用她所有的生命来守护自己应得的这份荣耀。
刘檀走得小心,不为人知得手心里出了汗液,她悄悄在衣上擦了,得体端庄,宛如生长在宫中的每一个正经公主。
为此她可以不去追问为何要将自己丢在那无人相识的济慈寺数十年,不闻不问,她只要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万众瞩目的大嫡长公主迎着阳光慢慢走到了特地准备好的位置上,优雅的坐在座位上,众人下跪行礼:“长公主安康,千岁千千岁。”
刘檀抬头,头上的金步摇晃得恰到好处,声音稚嫩不失威严:“免礼。”
都说是陛下和皇后让长公主撑个脸面,替他们主持这次的斗舞会,这就是信任长公主的意思,众人哪还有看不清的,当即对公主毕恭毕敬,很是照顾。
刘檀从济慈到皇宫,从无人问询到如今万人朝拜,这是一种怎样的心理落差,恐怕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她的手龙在袖口里,微微发抖,她害怕,这一切不是真的。
晖跃阎欢禅遇从侧边进来的时候,发现宴会现场气氛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热闹,相反还差着几分,似是有所顾忌,众人行径都似收敛了不少。他们都各自忙各自的,或是在讨论自己一会表演的节目,或是在讨论哪家公子哥长得俊朗,一下子显得自己白费了心思,专门挑了个不起眼的地方溜了进来。
阎欢正在发愁哪里有位置,这人来得明显比预计要多,自己来的又晚,怕是不好找位置,平常正规的宴会都会有特别的编制,谁坐那里都有规定,可是这次是私下聚集,马相府也不知谁要与谁坐一起,所以索性省了此事,自行落座,这可苦了阎欢。
自己千辛万苦求来的宴会自己竟然没有位置,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正当时,有一绿裙女子招收压低声音朝他们喊:“阎欢,这里这里。”
阎欢一眼就看到是许家小姐姐徐媛正朝他们招手,阎欢猫低腰,拉着晖跃和禅遇就直奔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