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见,侯爷。”她笑吟吟地道。
花世泽蓦地怔忡起来。听似平凡的一句话,可这句话却是柳九与他说过最多回的一句话。而她,眉眼间无一处与柳九相似,为何这说话的口吻,这扬笑的神情,全教他仿佛见到了柳九?
但怔伸也不过是刹那间,在他收回目光时,早已将情绪敛去。
回房的路上,颜奎不禁低声道;“侯爷:那丫头说起话来皆透着试探。”
“你当我不知道么?”花世泽淡道,独自进了房。
一个颇具心机的丫头,态度大方又恁地胆大,听见他的头衔神情不变,与他对视,敢与他较量……如果,她真瞧见亡者魂魄,他会不择手段将她带回京城,但若她是骗他,死也怨不得他。
他此生,已经不愿再遭骗。
待花世泽一行人离开后,小清才慢慢地穿门而过,闷不吭声地站在她的身侧。
袭化真早习惯了她的穿门而入,倒了杯茶压低声音问:“小清,那家伙是不是阳气很盛?”
要不然她怎么会离得那么远?
“……嗯。”
“果然呀。”裘化真轻点着头。
别说那个男人龙章凤姿,器宇轩昂,光看他那双眼,带狂噙威,如冰似刃,孤魂野鬼看到他,恐怕都得绕道而行。
“那个人……不好。”
“嗯,连小清都看得出他危险,可见他有多危险。”她连啧了三声。
可是嘛,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富贵险中求。她不想再干神棍,就得想法子攒点钱,自个儿开医馆。
这钱嘛,再从赖府那里榨也是有限,但他就不同了,光看他的衣料就知道他家底厚,再者那般冷情的人竟有非见一面不可的魂魄,可以想见那魂魄与他关系匪浅,肯定是教他一掷千金也愿意的。
所以,就当是她的最后一骗,她是骗定了!
明儿个再找掌柜的问问,看有没有听过威镇侯这一号人物。
“化真,他真的很危险,你要是靠他太近,一定会出事的。”
裘化真托着腮,道:“你别拒心,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她当然知道那个人不是三言两语能蒙骗的,所以她必须多下点功夫。
“化真……”
“好了,就跟你说——”正说着,门外突地传来敲门声,她赶忙打住,顿了下才问:“谁?”
“裘仙姑,是我,掌柜的。”掌柜的迟疑了下才道。
这房里明明就只有她一个人,偏偏又传出她与人交谈的声响,吓得他犹豫着这门到底要不要推开。
袭化真闷笑了声,随即替他开门。“掌柜的,隔壁房已经打理好了吗?”
“是的。”掌柜的一进门暗自打量里头,确定只有她一人,不禁毛骨悚然了起来。近来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说她是个能视鬼神的仙姑,他不当一回事,可方才不小心听见一些片段,教他心惊胆跳了起来。
裘化真明知他心里猜想也不点破,跟着他来到隔壁房,房里整理得差不多了,不过那血腥味还在,想开窗又怕冷着了床上还昏迷不醒的病患。
“裘姑娘,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掌柜睑色诚恳地说着。
“掌柜的可知道方才那主从三人是什么来头?”裘化真思索了下,开口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