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不凡的鹰爪功何其厉害,三根手指如钢钳一样死死地抓住梁赞的脚面,梁赞只觉得痛入骨髓,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那只冰冷的手。只好咬牙求饶道:“师父,脚断了!我死了不要紧,好歹伺候你一场,给我个痛快就好了。”
话还没等说完,薛不凡的另一只手已经攀上了他的膝盖,依旧用上了鹰爪力,此时正抓着他的腿一点一点地向这边爬过来。只是他心中恼恨自己的恶疾,偏偏这个时候发作,功力也大不如前,否则的话梁赞的这一条腿已经被捏成碎骨,他低吼着说道:“杂家好恨啊,既然你我师徒一场,也成全了我吧。”言外之意是要梁赞自裁,好在自己在临死之前再也心无挂碍。但是梁赞尚且年轻如何肯轻易便死,抬起手里的枪对着黑暗的前方啪啪连开了两枪。火光一闪,那薛不凡狰狞的面孔离自己和彤儿已经不过半尺之遥,两枪全都命中,却不是薛不凡的要害,他依旧挣扎着向前爬来,身后还拖着死死搂着他的林振豪。此情此景,梁赞只觉得毛骨悚然,却又毫无办法。第三枪还没等射出,手腕就被薛不凡紧紧抓住,“说什么师徒情谊,到头来,你还不是要师父的命?哎呀……”
黑暗中只听薛不凡大叫一声,那铁钳一样的鹰爪竟然松开了,就在此时,头顶上火光一闪,从密室正中的房顶上串起数道火线,沿着房顶的缝隙向四周扩散开来,整个密室登时光明一片,火焰四起。梁赞这才看清楚,薛不凡右手的手背上钉着一枚铜钱镖,只是这枚铜钱镖和林振豪所用的又不相同,四周磨得非常锋利,正是林振豪在临终前交给林彤儿的那一枚。也正是它,叫薛不凡撒开了手,救了梁赞一命。
周围的机械声也戛然而止,原来这密室中还有一道机关,林振豪临死之前用铜钱镖打灭油灯,正是为了触发它,机关一发,这个房间在这一瞬间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钢铁熔炉,不过瞬间大火便将房顶的几根木头烧毁,那些着火的残渣不住掉落,露出了天穹下的一排烧得通红的铁网。
薛不凡撕心裂肺地说道:“小林子,死了还不服吗?居然这样算计杂家!也好,也好,反正你们也是要死,也不用我……再多费力气了,哈哈,咳咳……”他一只眼睛看着头顶不断掉落的火苗,脸上却充满了得意的神色。
此时林彤儿已经忘记了所有的恐惧,怒气冲冲地站在他的面前,“就算我真的要死了也要给爹爹报仇雪恨!”
薛不凡趴伏在地,“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咳咳,可惜的是你爹爹他不是你爹爹。你又报的什么仇,雪的什么恨?你的杀父仇人已经死了,你又找谁去报仇雪恨,哈哈哈哈。”
薛不凡伤目里的血流得满脸皆是,顺着眼角流到了下巴,他在火光中摇摇晃晃,看样子已经摇摇欲坠,说了那么多话,看似有气无力,可还是回身恶狠狠地一掌将林振豪的头骨击碎。直到此时,林振豪抓着敌人的那两条胳膊才无力地垂了下来,林彤儿只觉得一腔怒火简直比外面的火焰更加炙热,随时都能将自己焚毁。此时再也顾不得是生是死,恸哭一声猛地向薛不凡扑去。梁赞想要阻拦,可是自己的一条腿被薛不凡捏得肿痛,一时站不起来。
薛不凡冷冷一笑,想要再使鹰爪力,可这时的他已经如同这烧毁的屋顶一样残败,一口真气竟然说什么也提不起来,只好把右手一扬,他穿着宽袍大袖的长衫,一团紫雾从长衫的袖口喷出,林彤儿刚冲到一半,正被那团紫雾击中,立即就觉得眼前一黑,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薛不凡苦笑道,“全死了吗?哈哈,老佛爷,老奴也要去了!”说着仰起头看了看梁赞,“你……咳咳……”话还没等说完,身子就软倒在地。天棚上掉下来一个火苗,点着了身后林振豪的衣服,他也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