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豪掸了掸衣袖上的尘土,说了声:“是!”这才站起身来,垂首对薛不凡说道:“启禀公公,刚才那句话里一共说的四大高手却是五个人,分别是南拳泰斗万星河,北腿王黎苍天,一曲指的是曲公公,双娇则是两名女子,一个叫欧阳雪,一个叫欧阳冰,除了曲公公,其他的不过是后成名的晚辈罢了。”
薛不凡沉吟了半晌,“姓曲的在哪里?”
林振豪道:“这……奴才可不知。”
薛不凡紧锁眉头,半天没有言语,突然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听到曲公公在这四大高手里,心里发堵,竟然哇地一声,吐了一大口血,林振豪赶紧上前扶住,“薛公公……”
薛不凡摆了摆手,挣脱开来,用袖子随便抹了下嘴角的血迹,“老毛病了,杂家恐怕来日无多,任你武功再高,权势再大,最终也难逃一死。”
“公公一定长命百岁,说什么丧气话……”
可是此时除了林振豪之外,在场所有人似乎都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原来这老太监身患重疾,合我们众人之力未必便不是他的对手。至于林振豪……林家堡内似乎除了他之外没有特别厉害的高手,不足为惧。但是房顶上的那个人是谁呢?薛不凡敢单枪匹马到这里,又如此的有恃无恐,莫非还有强力的后援?难道是曲公公?这薛不凡刚才和林振豪的对话,又加上吐血或许仅仅是装腔作势也未可知,想到这,每个人又觉得心里一沉,觉得这林家的宝贝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一个个跃跃欲试,却谁都不敢率先发难。可谁能想到,在房顶的无非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叫花而已?
薛不凡又是一连串的咳嗽,林振豪不住地替他捶打着后背,简直像是伺候自己的主子一样殷勤。薛不凡深吸了一口气,“什么长命百岁,有几人做得到,不过在死之前,还有件大事未了。”
“什么事,尽管吩咐,奴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林振豪扶着薛不凡的手臂说道。
薛不凡环顾了下四周,“该来的也都来了,你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
林振豪摇摇头,“奴才不知。”
薛不凡抬起干枯的手,指着马伟东说道:“这个人是姓孙的副官,最为可恶。从东陵一路追杀杂家,要不是被一户不相干的相救,几乎就死在他的枪下。你蒙受皇恩几十载,才能隐姓埋名在这里偏安,如今山河已碎,你还留着你的小家吗?”
林振豪看了一眼马伟东,又回头看着薛不凡的眼睛,良久无语,过了半晌,忽然二目垂泪,哽咽道:“有这二十几年的安稳日子,真是前世修来的福,也是老佛爷眷顾,叫我多活了这几十年,奴才何德何能敢受此大恩?我等下就杀了他,为公公出气!”
马伟东此时有话也说不出口,一双惊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振豪和薛不凡,两只手胡乱地比划着,意思是叫手下的人赶紧动手,那两个杂兵知道薛不凡实在太厉害,哆哆嗦嗦地却抬不起手里的枪来,只是颤抖着,撕心裂肺地喊道:“老不死的,你一路上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兄还不够吗?那天开枪的可不是我,是这个姓马的!”
薛不凡冷笑道:“大清律写的明白:偷坟掘墓者,诛九族!更何况你们偷的是乾隆爷和慈禧太后老佛爷的墓?可惜杂家一身的武功,终究敌不过你们那么多人的枪炮,杂家本该一死了之……”说着向天抱拳,“去见太祖高皇帝在天英灵,在他老人家面前谢罪,但贼子尚在人世,杂家岂能先他而死。所以才在你们来林家堡的路上,每天杀人,那些人的死法是不是很可怖啊?本来姓马的还可以多活两天,受尽惊吓再死,只是杂家怕等不了啦。”说着拉过林振豪的手说道:“小林子,你知道杂家最恨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