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哄笑一声,便都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喝了下去,海棠喝了一杯后,感觉喉咙有点涩涩的,一点火辣,而后又是一阵浓郁的醇香,味道确实不错。
除夕的夜很漫长,这顿年夜饭从酉时三刻吃到亥时,海棠第一次过了一个这么热闹的除夕。
趁着迷蒙的光亮,一步步往回走去,只是脚步有些摇晃。
小豆芽已经趴在桌上睡熟,魏婆子将她抱着回去了。
海棠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脑袋,小脸红扑扑的,许是这么多年都未曾这般热闹过,在万寿堂用膳,那都是食不言寝不语的,怎会如这些仆妇自在潇洒。
便喝了多杯,一杯一杯下肚,便可忘却所有的痛苦,仿似真的没了顾青云,只有海棠,只是海棠,一个候府丫鬟,无需多虑筹谋。
原来酒是这般滋味,忘却痛苦,没有愁思。
走着走着,头便愈加昏沉,原本短短的路程,走得七弯八拐,早就不是回房的路。
海棠一把扶住身旁影影绰绰的东西,才惊觉竟然是一根竹子,原来自己竟走到竹林里来了。
使劲晃了晃脑袋,才稍稍看的清楚点,到处都是黑黑的一片,不远处的烛光透过林间的缝隙传来,海棠便朝着亮光走去。
突然脚下一顿,一个有点软软的东西挡住了去路,
海棠用脚踢了踢,一声轻轻的闷哼声传来。
晕乎的脑袋醒了一大半,重生而来的警惕感立即冒了出来,轻轻呼一声:“谁?”
竹林里静静的,没有半分回音,海棠扶住一旁的竹子,用脚又踢了踢,又是一声闷哼。
海棠确定地上的人没有反抗胁迫的能力,才慢慢蹲下身。
黑夜里完全看不真切,只有一团黑影。
伸手摸向来人,手一碰到身体,便是一种湿湿的黏黏的感觉,沉睡的嗅觉瞬间嗅到了腥味。
海棠继续向上摸去,摸到一张蒙面的布巾。
一个身负重伤的黑衣人躺在候府的竹林里,还是一个姑娘后院里,他是否前来行刺的?可是候府有谁值得别人前来,而府里一切平静,没有半分异动。
海棠犹豫了,该大叫唤人来还是怎样?
踌躇间,搁在黑衣人身上的手突然被一只有些冰冷的手抓住,那有些光滑又有些厚茧的手让海棠心头一动。
“别……叫……”一声嘶哑的声音传来后,抓住海棠的那只手便又垂了下去。
顷刻间,海棠便有了决定,这个人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要救他。
可是,她一个小姑娘,该如何将他弄走,她若是离开不管他,这寒冷的冰天里,他没因受伤而亡,也会被冻死。
想了想,海棠慢慢站起身子,朝外面光亮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