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却犹豫了,我把这一路的凶险跟他说的明白,他又怎么舍得自己的女儿冒险?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一边是自己的女儿,哪边都无法割舍。我本意想由我自己和陈雪一起进入阴阳路,我毕竟是身怀异术之人,如果有什么情况发生,也好有个应付。不过这一提案也被陈父否决了,他下定决心绝不让自己的女儿涉险,坚持要自己去。
男性的人选有了,那女人又该选谁呢?在场的女人总共有三个,陈雪,竹子和王婆。陈父不想让陈雪冒险,我更不可能让我家竹子遭受这无妄之灾,一时间,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婆身上。
王婆的脸色就像吃了大便一样难看,她开始撒泼,怎么也不愿意和陈雪父亲一起走这一趟断头路。我挪耶道,你怎么也算是修道人士,怎么忍心见死不救?况且你还收了人家的钱,取人钱财替人消灾,你拿钱不办事,也不怕遭报应。
王婆神色激动的说,你放屁,钱都是我那冤家口子拿的,我一分钱都没拿到,你少在这里污蔑我。
我说,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暗中招呼豆浆,把王婆塞在胸口的一万块钱一下子抽了出来。那是早些时候两人从陈父手里骗来的,连装钱的牛皮袋子都没换。豆浆把钱放在我手里,我掂了掂,冷笑着望着王婆。
王婆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她一下子跪在我面前,开始痛哭流涕,说她知道错了,求我大人有大量,放过她。
我说你不要在这里装可怜了,你给人下药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这一辈子害人不浅,也该遭这一趟业报,我也不是吓唬你,你若不去,以后的日子保证你天天倒血霉,喝凉水都塞牙缝,半夜撒尿都能遇见鬼,你信不信?
王婆见识过我的手段,听我这么一说,哪里还敢不信,她望着眼前的两排红纸灯笼,目光有些犹疑。我连哄带骗,又吓唬了她几句,她才把这趟差事答应下来。
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王婆与陈父一起站在阴阳路的起点,我拿出红线,帮两人系在手腕上,又要他们分别用左右脚的脚尖蘸了蘸碗中的清水,一切就绪,我开始低声吟诵晦涩的咒语。
两排红纸灯笼渐次亮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大雾开始弥漫,把整间陈家大宅笼罩在朦胧的雾色中。红纸灯笼的火光只剩下橘黄色的光点,再往远一点便完全被雾色吞没。
我闭着眼颂咒,感觉身上储备巫力被缓慢的抽离,天地间的灵变得散乱,好像忽然有什么东西打开了,耳畔有幽幽的呜咽声传来。
我睁开眼,轻轻推了推前面的二人,陈父拽着王婆走进迷离的雾色中,逐渐消失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