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
听到从轿中传来的话后,钱中石偷偷用怨憎的目光剜了楚河一眼,卑恭地曲下身体,对着轿里答应了声。
他轻轻用手掌在脸上拍了两记耳光,心想太傅那样的大人物总不好意思老和自己一个小小的监事计较,自己这样随便掌两下嘴也就糊弄过去了。
“现在是什么时节”立在一旁地孙管家突兀地问道。
“冬季,刚过了小寒,快到大寒了。”钱中石不明所以,老老实实答道。
“冬天不会有蚊子吧”
“当然不会。”钱中石腆着脸笑道。
“既然不会有蚊子,那你为什么还要扇蚊子”
孙管家冷冰冰地说道:“你如果不知道什么叫掌嘴,那我不介意教你一次。”
钱中石闻言,吓得满头大汗,分毫看不出如今已是一年中最冷的隆冬时节。
看了看孙管家冷漠的眼神,钱中石一咬牙,抬起手狠狠地朝自己面颊扇去。
“啪”地一声脆响,右边面颊上红肿起老大一块。
钱中石不敢停顿,反手又一巴掌,拍在了左边脸颊,那凶狠劲儿浑然不像是扇在自己的脸上。
“啪啪啪”的巴掌声不绝于耳,附近的监守士卒和罪奴们在旁边窃笑不已。
钱中石平日里待人处事,嚣张跋扈惯了,这些手下、奴隶早已受够,恨透了他,这时候见到他倒霉,心里说不出的愉悦畅快。
约莫扇了三四十下,钱中石手速减缓,准备收手,只听孙管家漠然说道:“有叫你停下么”
钱中石身体一哆嗦,连不迭应声说道:“是、是,不敢停,不敢停。”
手上掌力不减反增,不多时,钱中石唇角裂开,牙腔内血水滴流,脸上、掌间血迹斑斑。
“走吧,回府。”坐在轿中的老人恍若刚睡醒一般,慢慢说道。
四名轿夫抬起轿身,老人的声音透过轿门前的帘布传出来:“老夫知道你记恨楚冬多年没有给你寻找一个外放做官的机会,所以才站出来落井下石。”
没有孙管家停手的命令,钱中石不敢有所停顿,也没吭声,依旧低头掌掴着自己的面颊。
“可是你怎么就不想想,为什么楚冬不提拔你和你同期进府的护卫们最差的都已经到了武者第三品,而你却不思进取,没有寸进,依旧只是武者初品。“
“更何况没有楚冬,也许你早已死在某个散发着恶臭味道的偏僻巷弄。”
“狼心狗肺,不过如此,恩将仇报,委实难恕。”
老人留下这么一段杀气腾腾的话后,径直就带着楚河走了。
钱中石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地,汗珠混着血水从面颊上泪泪滑落。
楚河跟着这顶紫色云龙轿回到了太傅府。
太傅府饱经岁月洗礼的红漆大门缓缓洞开,奴仆们从门中排列而出。
望着从轿里走出的素衣老者,楚河感慨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