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松被吼得一愣,紧接着“踏踏踏”声环绕四周,不一会儿,密密麻麻地一群士兵围着自己等人,身披精良甲胄的近战长戈士卒,远处弓箭拉成满月状,蓄势待发的弓箭士卒,周围士兵放开一条道,2名束发带冠、身披紫红官服的男子各自跨着匹汗枣马缓步踱来。
雁青尘识得其中一人,慌忙走上前,立于马下,俯身作揖,恭敬道:“见过刘县丞。”
其中那名稍显老胖些的男子哼了哼,眼珠在雁青尘与石松两帮人间滴溜溜转了转,轻咳了下,拖长着语调道:“青尘亭长,你等同为汉室臣民,何故厮杀啊?”
眼前这贪得无厌的刘县丞一张嘴,雁青尘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心中虽然很不爽,可胳膊拧不过大腿,自己领地一大堆事情需要这人点头才行。当下便把事情始末,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也不添油加醋,胡乱编造什么,倒不是他不想给石松找点麻烦,实在是现场人太多,自己若是瞎说,不需要太久,论坛上的指责能将自己及风云镇淹没,毕竟自己可不是什么小势力,不可能不要脸面,而且自己得罪的人也不少,必须谨言慎行,不能给他们口诛笔伐自己的借口。
听了雁青尘的描述,刘县丞“嗯”了一声,眼睛盯着石松瞄了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倒是与他一同来的另一人,眼中莫名光华一闪而逝,若有所思。
刘县丞驾着汗枣马行至石松身前,居高临下,语气懒散道:“青尘亭长所言可有任何虚假误报之处啊?”
石松转身朝后方的文淑婆婆点了点头,文淑婆婆走上前,不卑不谦,不行礼,也不抬首仰视马上的刘县丞,语气平淡道:“无虚言。”
刘县丞见这些人知道自己身份后,居然不拜见行礼,反而爱搭不理地无视自己,在这曲阿县的一亩三分地上,自己何时受过如此冷遇?心下恼怒,已生出让这帮乱民好看的念头,语气森然道:“既如此,你等逃避捐税,贩卖私盐,滥杀无辜,又攻击朝廷士兵,四罪并罚,来人!且先将人带回收押,赃物一并带走,容我详细审问过后,再做定夺。”
说完,促狭地瞅着家村众人,想从这帮人脸上看出恐惧、后悔的情绪,可他失望了,这些人浑然不在意自己所说的话,让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自卖自夸的小丑,恨不得现在就斩了这群乱民。
自从朝廷官兵出现,石松便知道此事不可善了,瞥了姜成一眼,示意他拿下这不知死活、单枪匹马跑过来放狠话的县丞,借以脱身。
姜成正欲有所行动,“且慢!”忽听与这县丞一同来的那人开口说话了,姜成止住动作,看向那人。
刘县丞也有些疑惑,转头看着他,不解道:“马大人?”
那人驾着汗枣马,行至石松身前,翻身落地,见石松戴着面具,看不出年纪,轻声道:“不知这位壮士如何称呼?”
石松可不敢自报家门,这汉室死敌可不是说说而已,万一再来一两个如那斩了自己七名执罚侍卫的强人,家村众人今天是跑都没得跑,石松还是不说话,面具下的眼眸,直视这中等身材,样貌普通的男子。
“马大人问你话呢!小小刁民,莫非是要本县丞炮制一翻才肯老实交代?”刘县丞见石松对那男子的问话置之不理,威胁恐吓道。
“无妨。”男子伸手制止了刘县丞,又转头看向石松,轻声依旧,“这位壮士请借一步说话。”说完,自顾自朝江边行去。
局面已经不能更糟了,石松也不疑有他,再加上这貌似朝廷高官的男子神神叨叨的,石松也有些好奇他到底意欲如何,便迈步跟上了男子。
二人一前一后行至江边,男子转身望了一眼已在几百米外的众人,压低声音道:“壮士既然不便告知姓名,我也不多问,只是我有一疑惑,望壮士不吝赐教。”
“请讲。”只要不涉及自己身份暴露的事情,石松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观壮士今日所贩卖之物,多是产于深海,想必壮士必有大船可于远海捕捞,再运往内陆出售,航行两地,壮士以为然否?”
能在海上航行的可不只是自己,连海盗都能在海洋中穿梭,汉室这个庞然大物会比不上区区海盗?只是朝廷如今不太注重这方面罢了,这一点倒不至于暴露自己的身份,石松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