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帐老远,林挽月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抬手拂去了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然后再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向前走了不出五步,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此时林挽月的心中有些后悔,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出这个头,林挽月有些迷茫:似乎有些东西早就不再随着自己的计划进行了,可是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她却想不明白……
林挽月缓缓的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挪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趴在床上,林挽月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闪过了李娴的身影,无论是自己练箭时候的惊鸿一瞥,还是李娴笑吟吟的与自己并排而立然后耐心的听自己说军营里枯燥的事情,或者李娴温柔的对自己说她会把自己的话当成她们之间的秘密,以及最后李娴垂着眸子“无助”的站在大帐里的样子。
今天的事情林挽月没经历过,她更加不敢去设想和公主易地而处的情况,只不过当她站在大帐里的某个瞬间,看着如此的李娴,心中闪过了一丝她无法抗拒的不忍……
被别人bī着拿尚方宝剑来压自己的亲舅舅这滋味肯定很难受吧。
林挽月将头埋在枕头里蹭了蹭,心中的那丝后悔慢慢的淡去了。
夜,李娴的营帐中
李娴坐在案前,案上依旧放着那盏枯黄摇曳的油灯,在油灯的旁边放着两张四四方方的绢布,上面有娟秀的小字,而在李娴的面前单膝跪地着一位一袭黑衣面戴黑sè面具的人。
此时帐篷中的光线很弱,那人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仿佛与这帐篷中的黑暗融为一体。
李娴伸出纤纤玉手拿起其中一份绢布,举到烛火上面,只见绢布上书道:上,欲立良妃为继后。
片刻后绢布徐徐燃烧化作一缕青烟。
李娴安静的看着绢布化为虚无,然后素手一扬,散落在案上的灰烬立刻扬散开去。
“传令回宫里,让良妃好好躺在床上老实一阵子,至少也要拖到本宫回宫再说。”
“是!”
“另外,让观天司做好准备,若是本宫没有及时赶回去,就让观天司上奏父皇说良妃的八字太薄,坐不住那位置。”
“是!”
“小心些,别让良妃死了。”
“是。”
“传令暗影剩下的十一位旗主,时刻待命。”
“是!”
“下去吧。”
话音落,影子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李娴看着面前的烛火眯了眯眼,然后才伸手拿起了另一块绢布,反反复复看了良久才淡淡的勾起了嘴角,最后李娴再次将绢布举到了烛火上,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书道:公主离后,星立于原地观手神游……
星出大帐,行一十八步,叹,以手拭汗,复叹,复行五步,三叹。
星回帐中,卧于塌上……
李娴看着这最后一块绢布也化为灰烬,chún边荡起两个浅浅的梨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