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内卫家的院子里,卫律正躺在床上,床前站了两人,一个三十来岁,清秀的面容是满是狰狞,这是他的二弟卫简,现在洛阳府任知事一职。
另外一个瘦猴却正是洛阳县丞的小舅子焦行保,而卫律正是这洛阳县丞。
前些时日在公堂上被那谢铭舟扇了一顿耳光,焦行保年轻力壮,过了十数日便康复过来,而这卫律却本身就有阳亢(高血压),一轮耳光过后,抬回家来就中了偏枯(中风),请遍了洛阳城中大夫,都说是只能慢慢将养。
如今他躺在床上,口歪眼斜,好象连神智也不大清楚,卫简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怒不可遏。
坐在床头的卫焦氏哭哭啼啼地道:“二叔,你大哥被那妖道打成这样,你一定要给他报仇啊!”
卫简恼怒地道:“我昨日已经去过县衙,可那县令却说惹不起那妖道,怎么也不肯发签拿人,以前送他的银子真是喂狗了!”
说罢转身踢了焦行保一脚骂道:“都是你这泼皮惹祸,也不打听清楚就胡来一通,那几百两银子能顶得什么事?如今大哥成了这个样子,以后都由你来服侍。”
卫简两兄弟自幼家中清贫,父母又去世得早,是他大哥一手拉扯长大,好在他读书刻苦,人又聪明,竟然中了进士,前些年回来做了这洛阳府知事之后,又花银子托了门路,把大哥也安置到这县丞的位子上来。
可这清贫之家,本就没有积蓄,原来供兄弟读书就花光了所有银子,这一有了点权势,便想尽方法捞银子,他小舅子若是没有他撑腰,断然也不敢如此嚣张行事。
焦行保不敢闪躲,硬生生挨了一脚才说道:“二爷,我也不知道那妖道是有真本事啊,我还以为就是那跑江湖的野道士,所以才……”
卫简喝道:“闭嘴!我不想听你那些废话。”转头又问卫焦氏:“大嫂,现在家中还有多少银子?”
“还有一万来两,二叔,你要用的话尽管拿去,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替你大哥报此仇!”
卫简想了想道:“我那儿也有一些,你先拿五千两给我,剩下的以后还要过日子。我这就去找府尊央求于他,想来有了银子应该能办成此事!”
卫焦氏匆匆拿出了五千两银票,卫简接了放进怀里,返身就往屋外走,一边走一边恨恨地道:“到时定要将这妖道碎尸万段!”
他来到府衙,与守门的兵丁打了个招呼,径直穿过大堂走到后院门口,才叫了人去禀报求见。
这洛阳知府姓万名微真,是康熙四年的进士,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听下人禀报卫简求见,便叫人领到书房里来。
卫简进了书房,深深施了一礼才道:“府尊大人,学生有冤情要禀。”
万微真奇道:“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人欺负于你?”
“大人,学生的哥哥你也是知道的,并不是那惹事之人,可前些日子竟然被人打得重伤,如今已经瘫在床上神智不清,大人,你一定要给学生作主啊。”
说罢从怀里摸了三千两银票放在书案上,万微真瞟了一眼问道:“贤侄,你把事情细细说来,若真有那为非作歹之徒,我定会为你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