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回想着,心里是一咯噔:“不对!刚才在这山里遇见电视台的人,只顾着惊喜了,风铃好像压根就没跟过来!”
表哥仔细想了想,也确定风铃根本就没跟我们到摄影那里去。
我的天,两个大男人竟然连一个小姑娘都看不住。
“还等什么啊,赶快找!”
我扔下一句,沿着原路边跑边喊风铃的名字。
表哥也卖力呼喊着。
一时间,我们两个就像发疯了的野兽,声音在这荒山里起码能穿透一公里。
电视台的人已经走了,我们又往后跑了很远很远,依然没有风铃的踪影。
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五头山不是一座平整的山,它有很多断层和荆棘丛,除了被人踩出来那些弯弯曲曲的道路外,几乎没有岔道可走。
如果在主路上没有看到风铃,她很可能…;…;
我不敢想象,她会不会是掉下了断层的悬崖,因为荆棘丛里全是刺,她不会往那里头钻的。
表哥停下来喘气,说要报警,我一摸手机,根本就没有信号,连个紧急电话都打不通。
太阳已经爬上了头顶,不知不觉竟然在这山里晃荡了一上午。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风铃还没找到,就遇见了另一件可怕的事情。
远远看去,电视台那五个人全都倒在了前方的道路上,器材散落一地。
表哥大“操”一声,冲上前去查看究竟,这是他当医生的职业习惯,看到有人倒下就会燃起救死扶伤的冲动,完全不考虑任何。
等我跟上去的时候,表哥已经扶起了一个人,掐着人中喊叫:“醒醒!能听到吗?醒醒!”
我不经意间眼神扫过那人的后颈处,一片小如针尖的红点,就像是一根根扎入毛孔的红线,让我这个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都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那是什么啊?”我伸手指了指,不愿再多看一眼。
表哥这才发现异样,盯着那人后颈看了又看,眼睛是越瞪越大,嘴也张成了o字型:“血线虫!!”
“什么虫?”
“我上学的时候在旧书摊上看过一本古代的乡野医书,上面记载着一种极为罕见的单细胞病菌,通体透明肉眼不可见。通过毛孔钻入人的毛细血管,以蚕食人类血红蛋白为生,且迅速蔓延至全身静脉,毛孔处可见星星点点的红斑。被这种病菌攻击的人会迅速脑死亡,而心脏则会持续跳动至衰竭,以便产出更多的血液供其繁殖。由于这种死状很像被吸取了灵魂变成一具傀儡,所以民间又称此为‘吸魂菌’。”
表哥说了一大堆,我听得很乱,唯独对“吸魂”这两个字深感扎心,最近听到魂字就会不自觉地颤抖一下。
“你的意思是…;…;他们已经死了吗?”我深吸一口气,好让加速的心跳放缓一些。
“如果这东西真是吸魂菌的话,他们确实已经死了,虽然暂时还有心跳。”表哥皱眉说道。
“那就去找风铃啊,愣在这里干啥?”我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停留了,更没有表哥那医学素养。
说着我就大步往前走去。
或许我还是有良心的,只不过那吸魂两个字让我心里犯怵。
之前经历过那么多怪事,总感觉此事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然而还是那句话,该来的终究会来…;…;
我还没走两步,就听身后扑通一声闷响,我转过身去的时候,表哥已经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我都说了让你走!操…;…;”我嘶吼一声,只觉胸口一痛,眼泪汹涌而出。
山野里寂静无声,荒无人烟。
表哥那泛白的手心处,密集成片的红点,让我一阵头晕目眩,蹲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我大脑已经断了片,甚至都忘了自己的存在。
直到一阵草木折断声将我惊醒。
我回过神来,看到不远处的荆棘丛被趟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走了出来,衣衫褴褛,满脸泥土,而那露在衣服破洞处的一块块腹肌,让他显得格外健壮。
跟在少年身后的,是红裙飘飘、长发迷眼的风铃。
“哥!”风铃老远看到我,欢欢喜喜地跑了过来,笑颜如花。
说实话,如果她是我的亲妹妹,而不是捡来的弃婴,此刻我肯定会情绪失控地教训甚至打她。
我抹一把未干的眼睛,强忍着愤怒的心情低声问她:“跑哪了?他是谁?”
风铃还没说话,那少年就拨弄着破烂的衣服傻笑道:“我叫孔二五,是何家的佣人,这位姑娘刚才迷了路,我赶巧路过就把她送过来!”
然后瞧了眼地上躺着的人,又皱眉道:“我家老爷能治吸魂菌,只不过他…;…;昨天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