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惦记。”
这话点亮了赵阿四眼中微弱的一丝光彩。他仰起脸,眼中盈上满满的温柔:“在我眼里,她自然是最好的。”
“够深情。”被他这股子rou麻劲挑起了好奇心,章栗怼了怼他的手臂,饶有兴致,“是个什么样的姑娘?说说看。”
“她……很特别。”赵阿四垂着眼,一副陷入回忆的样子。
“她家中经商,在我们那片,算是富甲一方。虽然尚是闺阁女子,却因从小随父亲见多识广,没有寻常女子的娇纵小气。”
“我与她在上元节赏灯时相识。许是缘分吧,我对她一见钟情。不知什么时候吃的熊心豹子胆,我鼓起勇气与她又私自相约几回。一来二去,便有了情意。”
三言两语地说到这里,赵阿四却突然打住,沉默了片刻。
脸sè暗了暗,他再次开口,话语中已有掩不住的苦涩:“可是好景不长。很快,她家就发现了我们俩的事。听我的名字也知道,贱名好养活,不可能出身于富贵之家。而她家因商而贵,又有人为官,我两相比,用云泥之别形容也不为过。”
那么,她家必定是千阻万拦。赵阿四还没继续往下说,章栗已经能猜个七八分。
门当户对是陈谷子烂芝麻的话题。为此而困扰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赵阿四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可怜虫。
“……她家自然是不同意。为了和我继续来往,她吃了不少苦头,到后面甚至被禁足。这些,都是我对不起她。”赵阿四低下头,自嘲地一笑。
“造化弄人,感情这事只讲感觉,又怎么能怪你。”章栗安抚地拍了拍赵阿四的肩。
转头对她勉qiáng挤出一个笑容,当是感激安慰的回应,赵阿四又继续说:“后来,她家为了让她死心,便为她说了一门合适的亲事。她性子刚qiáng,不肯依从,她家人就要用qiáng。”
接着,赵阿四瞳孔一紧,语中多了份痛心:“本来我想就此放手,免得让她受折磨。可她托人告诉我,无论如何也要跟我在一起,不然她会痛苦终生。所以,我两约定好时辰地点私奔,想着为了她也要拼一次。但,哪知道……”
话语戛然而止。他不再说了,眼中满是隐忍。
后面的故事显而易见。赵阿四说过,他正是在等候意中人时被人推进河里的。
被谁害的,其实很清楚。
人死了,便没有私奔的机会了。想来那女子的家里,就是这样思虑的。
真是苦命鸳鸯,章栗想。
虽然是俗套的情节,但真切地亲耳听到,她还是有些唏嘘,连连道可惜了。
“到底是我命贱,过不好自己的日子,还把她也拖下了水。”眉间凝了深沉的云雾,赵阿四遥望远处忘川,声音中有着淡淡的悲悯,“我这样的人死了不打紧,只希望她往后一生平安喜乐,早点忘记我。”
话虽然深情,但章栗听得有些不舒服。皱了皱眉头,她驳回道:“再穷也是命,那有什么死了不打紧的说法。你这样轻贱自己,也是在质疑她的眼光。”
赵阿四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略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站的累了,章栗把背篓往地上一放,索性倚着筐边坐下,说:“生前事,说说也就罢了。接下来呢,你准备怎么办?真要千年换一面?”
赵阿四看了看她,也跟着她坐下来。
“我不知道。其实七爷嘴冷心善,他要我赶紧投胎,是为了我好。”赵阿四拎得清,知道谢书当时让他赶紧喝汤的用意,“只是我到底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