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淼的爸爸经常背着猎枪,骑着他的东洋车出去打猎,每次回来,都有收获。
如果是天蒙蒙亮出去的,中午回来时,便带回野兔,或野鸡,最次也有一只野鸽子。
如果是傍晚出去,第二天早晨回来,就可能带回獾子,或狐狸。当然,这样的事情我只见过各一次。
这不,这几天下雪了,便和我爸爸密谋,星期日到北山去打兔子。
这件事儿,他们是背着我做的,天还没亮,他们就开始行动了,那个时候我可能还在睡觉。
艾淼的爸爸背着双筒猎枪,从家里出发了。
我爸爸背着雷锋式的冲锋枪,从兵营出发了。
两个人在山下会师后,便紧张地投入了战斗。
经过一天的苦战,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两个人便凯旋了。
我和艾淼欢天喜地的,迎接归来的英雄。
我拉着爸爸的手进了家门,昂着头望着他的脸,那意思就是说:有战利品吗?
爸爸从兜里掏出一把子弹壳,扔在炕上说:“给你,战利品,数数,不少吧?”
爸爸休息了一会儿,就回兵营去了。
快要睡觉的时候,艾淼来了,用她爸爸的那个鬼子饭盒儿给我提来了好吃的。
她一进来,我就闻到了,满屋子的香味儿。
“妈妈说,小小子不吃地下跑的,就给盛了俩天上飞的。”艾淼伸手把饭盒递给爷爷说。
爷爷接过来一看,是两只煮熟了的野鸽子和半盒汤,便倒在一个小盆儿里,洗干净饭盒,顺手抓了两把大枣放进去,
“跟你爸爸说,谢谢你们。”
爷爷把艾淼送回家了。
其实,我家和艾淼家只隔炕上这堵墙,如果把这堵墙拆了,我们两家就睡在一盘炕上了,我的脚就能勾着艾淼的脚了。
如果是头朝里睡,那我和艾淼的头就会碰到一起,我们用被子把头一蒙,然后就会说那说不完的悄悄话了。
夏天很快就到了。
数伏天,晚上热的睡不着,我和艾淼就敲墙对暗号,我敲一下,她敲一下,我敲两下,她也敲两下,然后我对着墙喊“艾淼......”,喊完赶紧把耳朵贴到墙上,就听到她喊“小小子儿!”
听得真真切切,仿佛就在眼前,就连她妈妈低声说:“甭叫唤啦,黑天半夜的,你不睡,人家也不睡啦。”都听得真真儿的。
嗨,原来声音是从窗户进来的。
我们两家的窗户挨得很近,又都开着,都听见艾淼她爸爸的呼噜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