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干枯的长发下,一双灰白无神的眼睛深陷在暗黑的眼窝里,脸上结痂的疤痕似灰sè的蠕虫密密分布在惨白无血sè的皮肤上
看到她,徐凌霄神sè如常,刚刚的不悦也在看到此人时不自觉地消散了许多。
床上的黎修双目失明,感受他的气息,神情激动,颤抖着那双满是疤痕的手伸向他,口中发出沙哑的声音:“是霄儿吗,快,快到娘这来。”
徐凌霄缓步走向她,锐利的眉眼变得柔和,上前顺势握住了那双辨不清方向,胡乱摸索的手。
感受到男子掌心的温度,黎修笑得像个孩童,无神的双眼盯着同一个方向,抓住了徐凌霄的手扣得死紧,深怕一不留神他就会消失。
徐凌霄宽大的手掌包裹住那双瘦削枯柴般的手,像是习惯了妇人的这番举措,徐凌霄伸出手臂安慰似的轻拍着她的肩头,缓缓道:“我就在这陪着你。”
沉稳的声音似有魔力一般,那有些疯癫的妇人听了,情绪有些缓和但还是紧紧抓着他的双手不愿放开。
徐凌霄也随她去了,就着黎修的姿势以极不舒服的坐姿待在她身旁。
不多时,便见瑶姨端了新的汤药进来,此时的汤药倒寻常,没有半点血腥味,徐凌霄看了眼瑶姨,腾出右手接过了药碗半哄半劝喂着黎修喝药。
竹屋内一时间混杂着香樟味和中药味,徐凌霄拿着碗吹开了热气,试过温度后才舀了一勺喂给了黎修。
无言片刻,徐凌霄终是没忍住,沉沉开口道:“近日城里又有孩童失踪了。”
闻言,扶碗的那只枯手一顿。
“是你做的吧”
徐凌霄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怒火,一团闷气沉重地压在他的xiōng口。
黎修闻言,紧张地搓着手,像是犯了错被抓现行的孩子,可那嘶哑骇人的声音从喉口跳出,却透着森森han意,“霄儿,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闻言,徐凌霄薄chún紧抿,yīn沉着脸沉默不语,听了黎修的话起身将药碗置于桌上,与她隔了两步之遥。
感觉到男子离她远了,黎修披散着头发,干枯可怖的双手颤抖着向周围摸索,吃力地移动上半身想靠他近些。
看她慌张无措的样子,徐凌霄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痛。
用力移动间,掩着黎修腰际的薄被滑落,赫然露出她残缺不全的身体。
墨绿sè衣衫包裹着她瘦削单薄的身体,顺着视线滑到她腰际,才发现腰际以下只剩空荡荡的衣衫。
眼观片刻,十分骇人!
感受到薄被滑落,黎修情绪突然变得激动,焦急之下胡乱摸索抓起薄被一角便往腰际遮盖。
徐凌霄眼底闪过苦涩,末了上前覆上了那双干枯的双手,紧锁着眉头替她盖上了被子,压低了声音慢慢道:“就再无他法,只能如此吗?”
闻言,黎修的眉眼变得狠厉,满目疮痍的面颊上带着深深恨意,蠕虫般的疤痕微微颤动,似能听到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薄chún出来,嘶哑中带着han意。
“我如今成了这般模样,苟延残喘于此,那国师若要寻来,岂不是要我命丧黄泉!”说起澜夜国国师,黎修对他恨之入骨,说话间情绪愈发激动不自控。
徐凌霄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黎修,直觉喉头发紧,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