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意棠对我眨眨眼:“小苏苏,去布鲁塞尔玩得尽兴不?”
他刻意在“尽兴”两个字上加重语气,让我不去怀疑他另有所指都不行,脑子里不由自主想起在那有着文艺复兴式大落地窗的房间里的数度激情,脸微微热,妈妈在旁边,不能多说,只有假笑:“还好,还好。”
陶意棠看看正聊得开心的菲力和妈妈,招手叫我走远一点,我疑惑地跟过去,他从口袋掏出两件东西来给我。
“这是什么?”我瞪大眼睛,两瓶药?
一个是一只不到手掌长,一指节宽,一指厚的方形小盒,上边写着“速效救心”,隔着半透明的褐sè外壳,可以看到里面装着米粒大的药粒;一个是一只透明的眼药水一样的瓶子,里面是诡异的暗绿sèy体。
陶意棠拿起那只小盒,不知道按动那里,小盒前端“啪”一下弹出跟盒子等长的雪亮刀刃来,原来那盒子成了刀柄。
“咦?”我瞪大眼睛,伪装的真巧妙!
“这个,”陶意棠把小盒子jiao到我手里,“这是小聂聂让我找给你的,说让你来防身。按这边这个盖子,刀刃就会弹出来。”
真是j巧,我笑:“谢谢你,你从那里找到的?真厉害!”
“有一天我走在街上,它就正好掉下来打到我的脑袋。”陶意棠笑嘻嘻地说,又拿起那小瓶给我,脸上表情正经起来,“这个,如果小菲菲说眼睛不舒服,你就给他用, 我给了他一瓶,又怕他忘了用。”
“好!”我一口应承下来,担心地问,“他的眼睛怎么了?严重不严重?”
陶意棠摇摇头:“还不太清楚,应该没事。”
路上我又问菲力,他咧嘴笑:“陶太爱担心,真的没什么。”
这次的活动是市影协发起的,从各大院校挑选了有资质的学生参加,一行二十多号人浩浩荡荡而去。混血的菲力格外受学生们欢迎,加之他又开朗yang光,讲解起技术诀窍来毫不保留,经常被一群学生围着不放。我不时留意他,看他的眼睛的确没有什么明显的异状,这才放下心来。
四月的纳木措湖还没有解冻,但是冰层已经有了融化的迹象,大块的冰互相倾轧,拱起大片晶莹的冰桥来。湖的对面是终年积雪的唐古拉山,层层峦峦,切冰累玉,在湛蓝的高高天空下美得不真实。
辽阔,高远,宁静,震撼。
我站在湖边,仰起头来,闭上眼睛,伸展双臂,仿佛这样自己就溶合在天地之间,仿佛自己的手能随着甘冷的空气延伸到任何地方——能延伸到我想念的那个人那里。
我们被大自然感动的时候总会伴随着感到令人心悸的孤独。此时此刻,我想念他,希望他能在这里,能在我身边,给我拥抱。
“在想他?”菲力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微笑点头:“你怎么知道?”
菲力笑起来:“我自己到处走的时候,经常有这样的感觉,天地如此辽阔,自己如此的渺小,孤独不安,非要有个人拥抱才能感到完整。”
我柔和地凝视他:“菲力,相信我。你一定会幸福的,否则才真是天理不容。”
菲力看着我,眼神清澈,微笑说:“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