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祖父生辰在六月...”
“说是多年未见要来和太夫人姑嫂叙旧呢。姑太夫人虽说记在你们曾祖母名下,其实是你们曾祖母的一个丫鬟所出。咱们姑太爷当年可是有名的徽州才子,怎么到死连个进士都考不中?从顺安侯府分家出去,到咱们姑太夫人的儿孙辈居然要沦为商贾。”
“母亲,四妹妹送过来的料子您看哪批最好看?”
“他家经营的生意里就有绸缎庄。只是从未听说韩家在京里有宅子,这几个月难道要住在咱们家?既然分了家,顺安侯府在京里的别院他们大概是住不得吧。”
说罢这位姑祖母,三婶又转向了宝璐的新居:“四丫头,听白嬷嬷说你给丫鬟们改了名字,怎么单就红霞没改?”
宝璐:“红霞比那几个大些,如今又是院子里的管事丫鬟。”
“侯月不也是管事丫鬟?你们几个身边的大丫鬟,哪个不是家生子?就你身边的红霞是外头买的。想必你也是考量着她一个孤鬼儿做不成陪房,你可是想等你大些出嫁前再把她送回远香堂?”
三位小娘子一齐羞了个满面通红。
入夜,宝璐辗转反侧,想着自己虽有线索,奈何养在深闺不得自由。罗汉榻上值夜的正是侯月:“四娘,奴婢给您点上婆罗洲的奇楠香吧?听苏合姐姐说,大长公主难以安眠的时就用这个,咱们这儿也有几两。”
侯月的爹是国公府产业观涛楼的掌柜,侯月从小也比其他丫鬟更有见识,又算和自己一块儿长大,很多事情免不得让她参与。
“这几日你看瞻星如何?”
“奴婢看来,瞻星做事认真,人缘也好。最难得的是虽口齿伶俐,确是个知道什么该说的。”
“咱们院子里,有没有议论为什么红霞没有改名字的?”
“世子夫人亲自挑的人,规矩都是不差的,且只以为星月云霞都是一般。”
“你怎么看?”
“奴婢不敢揣测您的意思。”
“你父亲管理观涛楼多年,你原比旁人有见识,咱们又算是一起长大,以后该更交心才是。”
“奴婢浅见,该是因为曹嬷嬷。”
“曹嬷嬷怎么了?”
“既然嬷嬷已经不在咱们院子里,奴婢就斗胆说一回。曹嬷嬷一直以来喜欢做您的主,您渐渐大了还和您小时候一样,甚至惹您和世子夫人生了嫌隙。这回去了针线房,甚至不曾来辞,您面上不提也难免心冷吧。红霞拜了曹嬷嬷做干娘,以曹嬷嬷马首是瞻,有几次甚至因此逆了您的意思。这几日更是三番两次找借口往针线房跑,想必在咱们院子里也不长久了。”
“嗯,不过应该不止如此。到底如何我还说不好,找个可靠的小丫鬟盯着红霞。除了今年的明前茶,把咱们收着最好的茶找出一罐来。”
“您说的是两年前大长公主赏的易武古树薄荷塘?”
侯月只听见自家主子均匀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