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拔峰须发奋张,犹如刺猬一般,而那一双陷在阴影中的双眼,锋芒内敛宛如天边之月,他迈着沉缓的步子走到燕幕城面前,气定神闲。
“果然是你,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贺拔峰这话令燕幕城稍稍有些吃惊。他笑了笑,淡然回应,“出名趁早嘛。”
“死得也早。”贺拔峰冷笑。
燕幕城神情不变,缓缓将剑插在雪地上,对方明知自己是大汉第一剑客,却依然赤手空拳,而且没有叫人来帮忙,显然是认为他自己足以压制燕幕城。
这究竟是自信还是自大?
燕幕城很好奇。
……
“年轻人,在交手前,想问你一个问题。”贺拔峰目光渐如鹰隼,盯着燕幕城的脸问,“据我所知你并非大汉朝廷的鹰犬,也从来不为钱物折腰,想必不是来为大汉刺探军情的,那么,你究竟来致支城做什么?难道真的是为了救一个浑身铜臭味的老头?”
沉默一会儿后,燕幕城叹了口气,“我错了,之前我以为你们匈奴人个个只知道在马上大吼大叫,挥刀砍人,没想到你们的心思,也会像针眼那么细。”
这话一半讥讽,一半赞扬。
“贺大都尉,我可以说实话,但之前你必须如实回答燕某人一个问题,你们北匈奴现在有没有吞并我大汉的野心?”
燕幕城说这话时,与贺拔峰平静的对视,目光如绵绵的水波一点点渗入对方的心灵,虽然平缓,暗藏波涛汹涌。
……
“那是当然!”
贺拔峰几乎没有任何思索,就回答道,“这也怪你们汉人欺人太甚!我家乡原本在河西焉支山下,却被你们汉人抢了去,使得我们族人不得不背井离乡,来到这万里之遥的苦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