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炎的表情很古怪,似笑非笑,右手轻打一个响指,蓦地,蓝迪的笑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剧烈的咳嗽,蓝迪只觉右胸像被几十斤的重锤狠狠敲了一下,捂着胸口痛苦地喘息着,却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一定是秦炎搞的鬼,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哪儿出了问题。
“我没有和你商量的意思,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我折磨你五十六分钟,把你弄死,然后拆了炸弹,让萧烈山看一眼你的尸体,然后让活着的萧怀玉把所有脏水都泼到你身上,你变成一具警局里停放的嫌疑人尸体,最后被烧成灰,连坟都不会有一个。”
他的语气戏谑,言语恶毒,继续道:
“第二个选择,跟我走,去和萧烈山见一面,然后自首,承认你唆使雇佣黑社会分子谋杀萧烈山,最多判个十年二十年,萧烈山为了亲手弄死你,一定会在外面出力让你尽快出来,你也可以在监狱里把罪责都推给萧怀玉,用你掌握的证据钉死他,把他那些在政界里的保护伞全部拉下来,让光彩重新回到萧烈山手里,尽量减少光彩的损失。到那时候,我可以帮你说说话,你清楚萧烈山的风格,对于背叛自己的逆子,他绝不会亲自下手,而对你,他不屑用法律让你痛快的赎罪,第一个选择你死定了,第二选择你还有活路,给你十秒钟,自己选吧。”
蓝迪刚想骂,右胸的疼痛更加剧烈,像每次呼吸都扯动着损伤的肌肉与血管,让他窒息,让他意识开始模糊,死了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但折磨却一直持续,再强的意志力也扛不住骨头被内力一层层切削的钻心之痛,发出一阵阵非是人类所有的恐怖声音,和后座上停了秦炎话后不停挣扎喊叫呜呜啊啊的萧怀玉一道,在驶向公安医院的马路上交响着。
两个背叛父亲和老板,又互相背叛的叛徒,在秦炎的面前已经无路可走,捆在蓝迪腰间的那一串集束炸弹根本不是威胁,在蓝迪已经被切骨之痛逼到一头撞车台的时候,秦炎只是将体内内力聚集至右手掌间,在一个漂移过弯的功夫按上了电子显示器,内力侵入其中,瞬间粉碎了里面的所有电子元件,炸弹顿时失去了引爆的功能,变成了毫无威胁的空壳。
“考虑好了没有,后面警察已经追上来了,三秒内给我答复。”秦炎道,目光看向左边的后视镜,十数辆闪着红蓝警灯的警车飞驰追来,甚至有枪口从窗口身处,对准了身下这辆奔驰车,随时准备开枪的样子。
“我…;…;我答应你!”蓝迪的心理防线崩溃了,呕着粘稠的唾液,吐出了含混不清的音节,妥协了,或者说,认输了。
“呜呜!呜…;…;”后座又是一阵低沉的声音传来,秦炎从后视镜里看到,是萧凌燕醒过来了,正和被丢进后座压在她身上的萧怀玉目视着,陡受惊吓,连连挣扎扭动,但后座空间太小,躲也躲不开,才激动地大叫,一张美丽端庄的俏脸早已煞白。
“那,先解了两位萧总嘴里的东西吧,我有些话要问他们。”
秦炎道,明显是对蓝迪说的,此时的蓝迪右胸逐渐恢复了正常,剧烈的疼痛引起的肌肉痉挛也开始消退,自知根本不是这怪物的对手,蓝迪纵有再大的火气也只能依法施之,拿掉了堵住萧怀玉和萧凌燕嘴里的东西,克制住了拔枪的冲动,因为他隐隐觉得,就算把枪口对准秦炎的脑袋,恐怕都威胁不到他。
口中堵塞物一除,千金之躯坐不垂堂的萧怀玉立刻毫无形象地大喘着气,萧凌燕则惊声尖叫着,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大喊着:“啊,你变态,你给我下来,啊,下来!”
光彩集团的两位萧总,此时都已经褪去了富人的光环,在绝对的暴力面前,他们都只是人质而已,蓝迪的怒喝威胁一下惊醒了两人:“再吵,把你俩一起崩了!”
说着掏枪,嘭声一枪,枪口却是对着开车的秦炎的,秦炎像早预料到蓝迪的动作,不闪也不避,伸手一挡,聚集在掌间已久的内力瞬间外放,在手枪退出弹壳的同时抵消了子弹的出膛的动能,手掌一合便捏住了那枚12.7毫米的口径手枪弹,像捏一只苍蝇一样简单。
蓝迪的眼睛几乎都要蹦出眼眶了,自己突然袭击,美国制的雷明顿手枪用这种弹药能直接打死一头牛,居然,居然被他用手接住了子弹,这家伙,到底是人是鬼?
偷袭失败,轿车猛然一停,蓝迪回头一看,已经到了公安医院大门前,前后左右十几辆警车把奔驰围了个水泄不通,不待他反应过来,车门大开,蜂拥而至的警察冲了过来,把后座上被捆着的两位萧总抬下车去,把面如死灰的蓝迪拉下车去,打上铐子蒙头带走。
而坐在驾驶座上的秦炎却没有下车的意思,转头看向车窗外那张贴近的熟悉面孔,是张胜男,他笑着打了个招呼:“张警官,你们李厅长是我老朋友,这回帮你们把嫌疑人和受害人都带回来了,不用找我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