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都是要落的,我没捡着开得最好的花儿摘,放心吧。”何鹭晚不以为意,哼着小曲儿继续她的花环工程。
“您不知道这些花儿都是王爷极重视的可是比人命都要金贵”风谣急得拦到何鹭晚的面前,防着她再伸手折下几朵,赶忙道:“姨娘,趁着还没多少人看见,您快些埋了这花环,免得”
“周围都是人,早就被看走了。”何鹭晚似是神经大条地指了指路过的丫鬟们,吓得她们赶紧低头疾走过去。何鹭晚道:“比人命金贵的东西多了,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是找死的白痴。”说完,她拍了拍风谣的肩,继续在庭院里逛着。
“可是”风谣赶紧追过去,见何鹭晚没有继续采花儿的意思,略松了一口气,但想到路过的下人们早都看在眼里,又不禁心焦起来:“您为何要这么做呢入府的时候教习姑姑也申述过规矩,您该知道这花儿不能碰”
“恩我知道。”何鹭晚答得有点漫不经心,在庭院里东张西望地找着什么。这庭院是王府的中心,无论去哪儿都几乎是必经之路。
突然,她看到一个一等丫鬟打扮的婢女,领着一群人从旁道穿过,于是拉了拉风谣的衣服,指着问:“那是谁家的”
风谣的注意力被引走,不自觉地平静了几分道:“是庄姨娘的贴身丫鬟,名叫秋穗。庄姨娘是王爷的养母:棉妃娘娘母家的庶小姐。”
在风谣说着的时候,何鹭晚已经大步走了过去,后面的话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几分。她步伐轻快,开朗地叫道:“那边的大丫鬟,你过来”
秋穗循声望来,见是最近风头仅次于薛侧妃的何姨娘,犹豫了一下上前行礼:“奴婢见过何姨娘。”
“你叫秋穗是吧”何鹭晚笑嘻嘻把人扶起来,亲切地拉到身边问道:“我见你行迹匆匆,精神也不大好,可是有烦心事”
秋穗眼皮一跳,自从得知薛侧妃有孕,她家小姐连着闹了好几天,下人但凡有点不当就会被连打带骂地轰出去。她作为贴身侍女,自然不可能被轰出去,所以受了更多的打骂。
这些话自然不能对外人说,所以秋穗抿了个勉强的笑意,掩饰道:“何姨娘的关切,奴婢感激在心。奴婢被交代了事情,自然要快些办好,现在天气逐渐闷热,所以有些疲惫罢了。若姨娘没有别的吩咐,奴婢还要去府库办事,先告退了。”
“慢着。”何鹭晚抓着秋穗的手臂没让她走,待她惊疑不定地看来时,何鹭晚满眼的笑意让她在不自觉中丧失了戒备心。何鹭晚把手编的花环给秋穗带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似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笑道:“不错不错,这样一来看着精神多了。天气炎热,大家难免会跟着烦躁,有着花环在身边,时时瞧着也赏心悦目,能让心情平静不少。”
何鹭晚沉声给着暗示,抵消掉了秋穗心中对于“庭院之花不可采摘”的危机意识。见她没有挣扎的意图,何鹭晚满意地点点头,拍了一下她的肩,把秋穗从放空的状态下叫醒。何鹭晚笑道:“秋穗姑娘快去忙吧,别耽误了庄姐姐的事,我们有机会见了再聊也不迟。”
“是,奴婢告退。”
秋穗就这么带着花环,领着一众吓得腿软的丫鬟们往府库走。何鹭晚笑容渐敛,这番谈话已经把自己从秋穗需要提防的名单里划掉。而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继续用这夺命的花环去套侍妾们身边的近侍。
一下午时间,何鹭晚都在庭院里闲逛,逮着一个便上去热情地闲谈。她本身气场便是让人觉着亲近,加上她的眼和话都能在无形间给人下暗示,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思考,这一下午的谈话可谓非常顺利,她手上编织的六个花环全都送了出去。
直到耀阳西斜,何鹭晚才回到琳荷苑,一进院里就嚷嚷着又渴又饿要吃饭。
看着何鹭晚不顾形象地大吃大喝,显然是累坏了,风谣在一旁小心问道:“姨娘,您今天下午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虽然一开始,风谣确实被何鹭晚这大胆的行为吓坏了,但见她后面的行动很有目的性,也就放下点心来。琳荷苑里清净无人,又位置偏僻,风谣还特意听了听院外有无人经过,这才敢问。
“这个嘛”何鹭晚含糊地拖了一会儿,直到自己吃饱喝足才为风谣解惑:“你看,阑王府人人都知道这花儿不能碰,可那些个侍妾身边的大丫鬟们又带着那么显眼的花环跑了一个下午,再带回到自己主子身边,你说这王府上下会不会把这事儿当做大消息议论个几天”
“再者嘛”何鹭晚见风谣脸上难得出现哭笑不得这样丰富的表情,愉悦地继续说道:“你们王爷打我死里逃生的那天起,小半个月都不见踪影,只知道每天送点东西过来,当做我没有失宠的凭证,以此来保障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会来刁难我。”
“我如今想见他,就只能折腾点动静来引起他的注意不是吗”何鹭晚笑眯眯地说着,风谣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位胆大包天的少女了。
这边话音刚落,院外就传来一声怒喝,震得琳荷苑里的草叶都瑟瑟发抖起来:“何鹭晚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