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倚天剑,跨海斩长鲸!”周慕云以一截竹竿为剑,在万佛寺后的一处空地上,横空跃起。
他的神情极为专注看着眼前几步的范围。仿佛他不是在练习而是在真的对敌;仿佛他手中不是一截竹竿而是一柄真正的长剑。
挑、刺、劈、砍一气呵成,在空旷的林荫中身形变幻,若长空飞雁又似水中蛟龙。树叶随着他的剑,姑且称之为剑吧。树叶也随着他的剑舞动,发出“簌簌”的声音,不知是因他的剑风而动还是因微风而动。
“啪啪啪”,随着他收剑的动作,一阵掌声响起,却是广安起身为这凌厉又不失风度的剑法鼓掌。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广安赞道,神色间带着叹服。
“还是得多加练习,只是却不知那位剑仙是如何单凭这剑法破碎虚空的。他又无真元修为在身!”周慕云将竹竿反手握在身后道。这剑法虽然精妙,却还没有到那种程度。
“不知道。”广安两手一摊摇摇头道。
周慕云撇了撇嘴,解下腰间的酒壶仰头痛饮一口。
广安鼻子抽动了几下闻到酒香四溢,两眼放光,立刻双手合十道:“不过贫僧知道有人可能知晓。”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周慕云手中的酒壶。
周慕云无奈,只好将酒壶递给广安。广安大喜,也顾不得装作得道高僧的模样,一把接过便是“咕咚咕咚”一阵痛饮。
“啊…”广安抹了抹嘴,苍白枯槁的脸上带着极满足舒适的神情咂了咂嘴,才将酒壶还给周慕云。
周慕云有些肉疼地接过,盖上盖子系在腰间。这酒壶连同壶中鲜红的桃花酒皆是沈清泉所赠。也不知这酒壶是他从何处得之,看似不大其中却别有洞天。喝了这么久,感觉大概还有一半左右,但广安这一口牛饮实在令周慕云有些心惊。
“你快说!”周慕云看广安似还在沉迷酒中便开口道。
“这个人你也认识,就怕你不敢去!”广安看着周慕云绕有兴致地笑道。
“…”周慕云愣了愣,“我认识?谁?”
“尊师。”广安双手合十叹道:“家师曾言,白前辈学究天人,几近无所不知!你若是向他求教,定然有所收获。”
“…”周慕云心中一动,蓦地想起传言中千年之前白夜行解罗浮宗之围时便是一柄剑,杀的来犯的大日魔宗死伤惨重。这多年来,未见白夜行持剑出手,倒是忘却了。
“可是…师尊说没有他的命令,不让我下山的!”周慕云有些苦恼道。虽说那日师徒二人吵了一架,这段时间过去,心中有气也早该消了。可白夜行下令让周慕云待在须弥山上,他自己却不知在何处,从何问起?
“嘿嘿…贫僧正是为此事而来。”广安双手合十,笑眯眯地道。只是配上他如同骷髅的脸全然没有慈眉善目的样子。
“别卖关子,有话快说!”周慕云气道。广安这厮总是如此神神叨叨,忒让人不爽。
“我来时,见一身着白袍的伟岸男子往方丈去了,却不知是不是他。”广安见周慕云如此,也不恼,只是笑着道。
“你这和尚,怎么不早说!”周慕云闻言,便急忙向寺内走去。
行之方丈门外,果听见里面有一人在说话,声音温和又有些清冷,正是白夜行。
“师尊!”周慕云忙跨过门槛向内走去,见白夜行和那位身着青色僧衣,长眉及耳的空性和尚并排坐着,便上前见礼道。语气中多有惊喜。
“嗯。不必多礼了。”白夜行瞥了他一眼,语气虽很淡漠,眼中却也有几分欣喜。再见白夜行,他还是如以前一般,一袭白衣,长发披肩。
“见过大师!”周慕云又向面带笑容、慈眉善目的空性和尚拱手作揖道。
“小施主客气了。”空性笑眯眯地看着周慕云颔首道。
周慕云也不多言,上前垂手站在白夜行身后。
白夜行和空性和尚二人也不以为意,自顾谈论。
周慕云虽是眼观鼻、鼻观心,却也留意着二人所说的话,但越听心中越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