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周慕云转头道:“广安大师不是被罚面壁思过吗…怎么门上连个锁都没有?”
“师傅说没有他的同意,广安师叔不会从里面出来的。有锁无锁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小沙弥回答道。上前轻轻敲门道:“广安师叔,有位周施主来找你。”
“进来吧…”屋内一个声音传来。
小沙弥推开门走进去,周慕云也随后走了进去。也不知错觉还是什么…周慕云总觉得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
“广安师叔!你又偷偷在院内喝酒了!”小沙弥抽了抽鼻子,看着那个多坐在蒲团上的背影略带生气的说到。
“真林,你错了。你心中有酒,所以你闻到了酒味,其实酒味并不存在。”那个背对着他们的广安声音平静地道。
“…”周慕云闻言在心中对那个背影翻了个白眼,这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让他默然。
而那个小沙弥似乎…竟同意了广安这番胡扯,点点头满脸赞赏与崇拜的道:“难怪师傅总说师叔你有慧根,今日这番话与当年的慧能法师的‘风动幡动’的辩论有异曲同工之妙!”
“阿弥陀佛。”广安长颂一声佛号道:“真林,为何来寻我?这位施主是何人?”
“家师白夜行,有一桩事需得请大师指点,特来拜访!”周慕云答道。
“白夜行…”广安和尚轻声念了一遍,然后道:“真林,你先下去吧。”
小沙弥点点头,向广安和周慕云告辞,关门离去。
“你说你是白夜行的弟子,可有凭证?”广安转过身看向周慕云道。只见他也是身着一件灰色僧衣,脸上似是久病初愈的那种灰败,只是一双深陷的眼窝中的眼睛如同黑暗中的两盏灯,格外明亮,
周慕云从袖中取出白夜行交给他的那块玉佩,上前交给了广安。
广安接过玉佩,仔细地查看了一番,才还给周慕云。周慕云注意的这和尚的手指纤细,一双手如同女子般柔软。
“万佛寺二代弟子广安,见过草庐周师弟!”广安从木塌上的蒲团上起身,站在周慕云面前双手合十道。
周慕云闻言心中一惊,这位广安和尚竟是万佛寺的弟子?也不好怠慢,拱手作揖道:“草庐门下周慕云,见过广安师兄。”
“没想到今日竟在此能有缘得见白前辈门下高徒。”广安笑道,又从木塌下取出两个坛子,拍开上面的封泥道:“你我当浮一大白。”
周慕云闻着从坛子里散发出的浓郁酒香,心中无语。连忙摆手推辞道:“非是小弟不愿意,只是这件事关乎人命,容不得外耽搁。”又看着广安道:“待此间事了,即便师兄不说我也得请师兄喝上一杯!”
广安听周慕云所说,满是不舍的地将酒坛上的封泥封上,要塞回木塌下。又抬头不死心的问到:“当真不喝?”
“当真喝不得!”周慕云无奈地摇摇头。
“哎…可惜!”广安也摇摇头,小声嘟囔道:“这可是我从皇宫里偷来的上等好酒…”
…周慕云闻言,心中更是无语。开口问道:“我闻佛门弟子不是忌酒的吗?为何师兄却如此…”
广安刚把两个酒坛子藏回原处,听见周慕云的话转身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又何必在意这小小的细节呢…”
周慕云无言以对了,只好点点头,两人分别坐下,将绥远将军张成一事从头到尾,包括他们二人的渊源、张成可能是受他牵连一事向广安和尚说了一遍。
广安微蹙着眉头,听完周慕云说的话,沉吟不语。
周慕云看着面色变换不定的广安和尚,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难道,这件事中的水如此之深?让久在这明国经营数百年的万佛堂都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