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没有穿朝服,他一身普通富家郎君便装,与两名衣着华贵的青年一同朝着鼎丰楼走去。
鼎丰楼是京城排得上号的大酒楼,菜色极佳,服务一流,坐落在外郭城与皇城交界处。
鼎丰楼位置可谓是选得恰到好处,离宫城较远,又与皇城交接,既不会像开在皇城的店铺一般,时刻需要看各路贵人的眼色行事,又不会完全与贵人们断绝关系。
平日里来此消费的除了各路富商巨贾,也会有一些无所事事的勋贵之家的子弟,碰上朝庭沐休日,偶然也有些勋贵重臣慕名前来品尝这里的菜色。
元吉身为王爷,偶然来此吃吃饭本不足为奇,但今天才是平阳公主下葬的第四日,他便与朋友跑到这鼎丰楼来吃喝,最可恶的是,他见自己请假,也跑去和皇帝请假,说要哀悼姐姐。
现倒好,哀悼直接哀到鼎丰楼来了,若非理智尚存,李世民简直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将他纠出来暴揍一顿,眼见元吉进了大门,他停住脚步,沉着脸跟了过去。
李元吉这时候跑到鼎丰楼,显然也比较小心,他进门的时候四下打视了一圈,没发现周围有熟悉面孔,这才踏进鼎丰楼。
进门之后,与两名同伴说说笑笑的上了二楼,进入了贵宾厅,李世民小心的尾随在后,直到看见他们进了房间,他才退了出来。
等里面的人点完菜,他忽然现身拦下负责点菜的店小二,从怀里摸出一张巡防将官的腰牌,对店小二开口道:“我是新调到此地的巡防官,发现刚进去的那几人,有一个与上官发给我们的通缉匪徒有些像,这些人是什么来路你可知道?”
“长官,我,我不知道啊,陈郎君和王郎君是外地富商,一年有三四个月时间住在长安,经常来本店吃饭,随他们一起进来的那位黄衣郎君,我尚是头一回见。”伙计看到李世民手里的腰牌,吓了一跳,立即倒豆子般将他知道的事情倒了出来。
“他们点了些什么菜?”李世民又问。
“陈郎君和王郎君出手一向大方,今日点了八荤四素,都是本店的招牌菜,外加一壶好酒。”伙计答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注意不要惊动他们,和平常一样招待他们即可,若敢违背,嗯?”李世民听完之后,摆了摆手,并略带威胁的叮嘱了一句。
”长官请放心,小的省得。”伙计头如捣蒜般连连点头。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直到华灯初上的时候,李元吉才带着熏熏醉意从里出来,他刚出门,便见一个高大魁梧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找死啊二,二哥,你怎么在这?”元吉大怒,脱口就是一句找死,结果一抬头看清站在眼前的人时,口里的怒斥顿时变成了结巴。
“我若不在这,又怎会知道我的好四弟私下里竟是这副德性?我请假,你眼巴巴也跑去向父皇请假,说要为姐姐哀悼,原来就是这本哀悼的?”李世民怒极。
“我私下里德行如何用得着你来管?你是太子,还是父皇啊?别以为父皇封了你一个天策上将的头衔,就真以为自己凌驾于诸皇子之上了。”
“每日装出一副贤德的样子,不是教训这个就是教训那个,我呸!”李元吉脾气本就暴躁,又对李世民有心结,再加上喝了点酒,受李世民的语一激,理智顿被抛诸脑后,口不折言的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