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姑娘只在舅父家住了一天,次日一早,吃过早饭就随父母一起回到了将军府,高氏年纪虽然不大,却是升级做了祖母的人,更是将军府身份最高的女主人,年节期间,家里往来的客人颇多,她这个女主人实不合适在外久住。
大年初三晌午时分,长孙晟的大闺女长孙大姑娘的马车就到了将军府门口,长孙大姑娘现年二十有六,乃庶出,生母数年前已然过世,十年前嫁到洛阳王家,其夫名韶,现年二十九岁,在王家同代子弟中极为出众,二十二岁便中了进士,如今已是下五品的内史舍人。
两人共育有一子一女,大的是女儿,现年七岁,小的是儿子,现年五岁,长孙大姑娘多年不曾回娘家,如今回来拜年,王韶和他的一对儿女自然要随行,说起来长孙大姑娘刚出嫁那两年每年大年初三都会回家省亲。夫家在洛阳,初二动身,一日到不了,通常都是初三才到
第三年因有了身孕,不宜长途奔波,就没有回来,等孩子生下来之后高氏又随孙长晟去了任上,一走多年没有回京,长孙大姑娘的祖母和生母都已过世,继母和父亲远在任上,家中没有长辈在,嫡出的兄长向来不喜她这个庶妹,在这种前题下,长孙姑娘自然不便归宁。
细算起来,长孙大姑娘已足有七年多没有回过娘家了,所谓近乡情怯,长孙大姑娘身为出嫁之女,整整七年多不曾回过娘家,虽说这其间的原由并不在她身上,长孙大姑娘的心里仍有些不安和忐忑。
当马车来到将军府的门口时,她的呼吸不自觉的急促了几分,再想起自家那不苟言笑、向来对子女严厉的父亲,长孙大姑娘愈发的紧张,秀丽光洁的面宠隐隐有些发白,交握在膝盖上的双手亦不自觉的握紧。
“阿娘,你怎么啦可是身体不舒服”眼见马车停稳,在车内憋了这么长时间,早有些憋不住的秀娘蹦了起来,抬步就准备去掀开车帘,一转眼却发现自家母亲双手紧握、面色发白的坐在那里,,不由颇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句。
秀娘是长孙大姑娘的女儿,小名秀儿,家中长辈多称她秀娘,现年七岁,性子娇憨活泼,胆子也大,平日在家颇受长辈们的喜爱,她自出生长到现在,尚是头一回回外祖家,没回来之前曾多次听父母讲外祖家的事,知道自己的外祖父是当朝威名赫赫的大将军。
小姑娘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外祖父,心里却颇有些好奇和向往,如今眼见着已到了外祖父的家门口,母亲的脸色却突然变得如此难看,秀娘顿时被吓了一跳,以为母亲生病了。
秀娘此言一出,原本跟着姐姐一同站起来的王琦下意识的转目朝母亲望去,待他瞧清母亲那隐隐发白的面色时,一张白嫩可爱的小脸亦不由自主的跟着皱了起来,一双灵活的大眼布满了不安,长孙姑娘被闺女这么一唤,顿时醒过神来,她抬目瞧了两个孩子一眼,微吸了口气,朝他们投了个安扶的眼神,笑着开口道:“没什么,就是多年不曾归来,阿娘心里有些紧张罢了,走吧,咱们下去。”
长孙大姑娘说完这句话后便站了起来,她牵起一对儿女的手,朝着车门走去,刚刚走到车门前,车帘便被挑开,丈夫王韶一脸温和的站在车门外,看见妻儿出来,眸中顿时浮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并朝他们伸出手掌,王韶的长相并不算特别出众,整个人的气质却显得很温和,一眼看过去,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安心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