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十七岁嫁入长孙府,至今已有十四年,她性情温婉柔和,育有一子一女,与夫君长孙晟感情甚好,于外,她谨守妇道妇规,从不会有任何越礼之处,于内,她恭谦温良,孝顺长辈,对长孙晟前妻所出的子女极为友善,私下与丈夫和自己孩子相处的时候,却又随意而不失活泼,这种进退有度,又不刻板的性子甚得长孙晟的喜爱,为此,两人婚后十几年,感情一日胜过一日。
年仅五岁多的长孙小姑娘被生母这一打趣,端正挺直的身板并未动弹,俊秀的小脸却微微红了一红,她略带着两分无奈的瞄了母亲一眼:“阿娘,你又捉弄小二。”长孙姑娘暂时没有大名,让她自称观音婢总感觉怪怪的,长孙晟有五子二女,她手上还有一个庶出的姐姐,同辈女孩中排行老二,就让她自称小二罢。
“阿娘哪有捉弄你阿娘说的全是实话,瞧瞧,你年方五岁,可行居坐卧比你无忌兄长还要板正几分,照此下去,长日以久,岂不长成了一个刻板无趣的老夫子模样”高氏闻声差点笑出声来,面上却是不显,她双手捧住长孙姑娘的脸,先揉捏了两下,随后将其扳向自己,点头她的鼻头打趣,坐在高氏右手边的长孙晟瞧着自家闺女那张被妻子揉成一团的无奈小脸,唇角微弯,有些想笑却又怕闺女生气,只好生生忍住。
“阿娘”被自家母亲这一通蹂躏,目中余光再瞧见父亲脸上那抹强忍的笑意,长孙姑娘端肃的小脸终于绷不住,她推开母亲的手,将自己的脸从母亲的魔爪中解救出来,随后一头扎进母亲的怀里,不依的拽着高氏的衣袖抗议。
“哈哈哈,观音婢,你母亲说得对,你年纪尚幼,在我和你阿娘面前,不必太过端肃拘谨,你现在这样子才是五六岁的小姑娘该有的模样。”高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倒是长孙晟瞧着自家闺女撒娇的模样,再也端不住严父的架子,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把头埋在母亲怀里撒娇的长孙姑娘听得父亲那饱含宠溺的愉悦大笑,不由呆了一呆,不自觉的抬起头来,愣愣的朝他看过去产,在她记忆中,父亲尚是头一回用这般轻快宠溺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不是说父亲对她不好,而是在她的记忆中,长孙晟一直是严父,在儿女面前,鲜少像高氏一般,用这般直白宠溺的语气和孩子们说话。
“观音婢干嘛这般看着为父莫非在观音婢心中,为父是那种死板严厉、没有半点温情的刻板父亲么”瞧着小闺女的模样,长孙晟再想想自己与儿女相处的情景,心头莫明一酸,一种陌生的情绪从心头弥漫开来,他长臂一伸,将坐在妻子身边的闺女拉了起来,带到自己身边,让她坐在自己膝上,笑着开口道。
说话长孙晟是真心喜欢高氏这个比他小了二十余岁的娇妻以及她所出的一对儿女,高氏出自书香门弟,不仅性情温柔相貌姣好,学识教养样样不差,长孙晟在外征战的时候,她把家宅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对儿女也教育得极其出众,四子辅机生来聪慧,不管学什么都快,唯性情比较顽皮跳脱,令他有些头疼。
yòu_nǚ观音婢是他年过五十才得的女儿,长孙晟此时已五十有六生来性子就比一般孩子沉静许多,其敏慧较其兄还胜半筹,小小年纪,已懂事自律得令人心疼,长孙晟对她着实喜爱得紧,只是多年军旅生涯下来,雷厉风行和端肃已刻进他的骨子里,让他与儿女们相处的时候,鲜少言笑,哪怕面对自己最喜爱的yòu_nǚ亦是如此,不知不觉间在儿女们心中形竖立起一个根深蒂固的严父形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