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是怎么伺候娘娘的?怎么会让娘娘落水了呢?”
“因为娘娘心情不好,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便要奴婢们全都退下……”月云挤出泪水,呜呜咽咽地说:“咱们又不能不从……”
婢女们直点着头。
“若是早知道会出这种意外,就算……会受到娘娘的责罚,奴婢也要守在娘娘的身边……”她伏在地上,又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挤出更多的眼泪,跟着痛哭失声。
“娘娘……娘娘……奴婢这就跟你一块儿去……”
才这么哭着,月云就要往床头撞了过去,被其他婢女给阻拦下来,顿时都哭成一团,不过恐惧的成分居多,就怕因为伺候不周害娘娘枉死,千岁在一怒之下会将她们全都赐死。
众人也都知晓月云是王妃从娘家带过来的贴身侍女,跟随多年,又有多忠诚,听她这么说,自然没人会起疑。
元礼只想着待会儿如何安慰嫡长子,帮他度过丧母之痛。“你们先帮王妃梳妆打扮,别让世子看见这副模样。”
“是。”月云和其他婢女应道。
于是,元礼来到正房外头,低声嘱咐着刘墉张罗后事,并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尽快将此事上奏朝廷等等。
片刻之后,奕咸小脸上布满泪痕,在奶娘的陪同之下赶至后寝宫。
“父王,孩儿听奴才说母妃不小心失足落水,已经过世了……”他只肯相信父王所说的话。
“他是骗孩儿的对不对?”
“他没有骗你,你的母妃……”元礼看着惊愕惶恐的嫡长子,将掌心覆在他头上,实在是难以启齿。
“已经离开人世了。”
奕咸的泪水不听使唤地滚下来。“呜……哇……父王……”
抱住嚎啕大哭的嫡长子,元礼的心都揪紧了,待月云等几个婢女将柳氏的遗容打扮好,便让他进去看最后一眼。
“母妃……”奕咸跪在床边哭道。
他稚嫩的哭声让婢女们也跟着低声啜泣起来,没有人注意到站在元礼父子后头的奶娘和月云交换了一个眼色,她们终于成功地除去“仇人”了。
这一天,真的盼了好久好久。
接着,刘墉和奉祀所的人开始将后寝宫的一间前厅布置成灵堂,奕咸也换上白色丧服,准备今晚为母妃守灵。
待元礼回到前寝宫换上白色丧服,并束起头发,戴上网巾,由于噩耗来得太过突然,一时之间,心情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千岁,人死不能复生。”正帮主子更衣的马福见元礼神情愁闷,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不禁逸出一声叹息。“我与王妃成亲多年,她的脾气和性子若能改一改,我与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如今阴阳两隔,也无法挽救了。”
马福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幸好外头传来刘墉的声音,替自己解了围。
“……启禀千岁!”
元礼朝一旁的奴才使了个眼色,那名奴才便去开门,让刘墉进来说话。
“灵堂都布置妥当了?”他以为是要禀奏此事。
刘墉拱起双手。“灵堂还在布置当中,恐怕还要半个多时辰才会好,下官前来是有另外一件事要禀告千岁。”
“什么事?”元礼眉心微蹙。
“下官怀疑娘娘并非失足落水,而是被人推到池子里去的,因为那座木桥两侧都有栏杆,就算失足,总可以伸手扶住,不至于会翻落。”刘墉说得言之凿凿,让他俊脸一凛。
他停下整理袖口的动作。“有什么证据?”
“就在娘娘出事当时,有一个人慌慌张张地离开后寝宫,行迹鬼祟,可以说相当可疑。”刘墉正色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