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敏再次看向江氏,决定重新评估这个女人。
“……若你往后再敢私下让奕咸喝什么、抹什么来消除胎记,我便立刻派人送你回娘家,从此夫妻恩断义绝。”他这回把话说绝了,不再容忍第二次。
此话一出,周围响起几道抽气声。
“千岁是要休了妾身?”柳氏满脸惊愕。“妾身可是经过正式册封的命妇,就算要休妻,也得经过朝廷同意……”
元礼怒哼一声。“我说要休,有谁能拦得了?就算是母妃出面也一样,所以你最好记住,不要再有下次。”
她又恼又恨。“你、你……”
“送娘娘回后寝宫!”元礼喝道。
月云等几个婢女连忙又哄又劝,才把气到脸色发白,还是想要争辩的主子搀离了世子所。
“还有你!”他低头瞪视着跪在跟前的江氏。“回东三所去好好地反省,以后要更谨言慎行,别再说出令人误解的话来,否则绝不轻饶。”
江氏呜咽一声。“是,千岁。”
待江氏哭哭啼啼地走后,元礼旋即又吩咐良医正、副,务必要用最好的药,尽快治好奕咸脸上的灼伤,最后才命他们退下。
直到屋内整个安静下来,他才又走到床畔,先让奕咸躺平,再帮他盖被。“好好地睡一觉,有话明天再说。”
奕咸含着泪水看着他,有好多话想说、想问,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觉得胸口好闷,心好痛,真的很难受。
“父王……”
“睡吧。”元礼轻拍着嫡长子的胸口说。
“……是。”不想违背父王的意思,奕咸吸了吸气,听话地闭上眼皮。
元礼又坐了一会儿,直到以为他真的睡着了才起身,并嘱咐奶娘今晚要守在床边,免得半夜伤势出现变化。
“是,奴婢不会离开世子的。”奶娘福身回道。
他颔了下首,转过身,看到徐敏就在身后,叹了口气。
“走吧!”
徐敏看了看床上的世子,然后望向元礼。“千岁先回前寝宫休息,我想在这儿待一会儿。”
没有人比她更能体会世子的心情,实在没办法就这么走掉,很想对他说上几句话。
见她有这个心,元礼自然应允。“也好。”
待徐敏目送他出去,便来到床缘坐下,而奶娘也在一旁看着。
“世子如果还没有睡着,就闭着眼睛听,要是真的睡着了,也没关系,反正奴婢只是在自言自语……”
说着,就见奕咸的睫毛动了几下,似乎想掀开,可徐敏又要自己闭着,有些犹豫。
看得出他在装睡,徐敏也没有点破,假装不知情。
“世子现在的心情一定很难受吧?就好像胸口快喘不过气来了,好想大声叫出来,可是偏偏喉咙像被什么给堵住似的?”这些都是她曾经有过的心情写照。
“还会忍不住去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是不是不乖、不听话了?”
奕咸蠕动几下嘴唇,似乎想说什么。
“这世上有很多事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尤其是父mǔ_zǐ女之间的亲情,奴婢曾经听人家说过,孩子如果变坏了,表示他的父母给的爱不够多,不过世子这么乖、这么听话,奴婢可以肯定不是这个原因,那么便只有一个答案,便是有的人爱很多,所以给的就多,可有的人天生爱就很少,给的自然就少了,那是打从娘胎出生就这样,强求不来的……”
听徐敏这么说,原本装睡的小脸皱成一团,仿佛快要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