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之后,眼见白素贞与小青姑娘渐渐不再拘谨,包文正便知时机已到,开口叹息言道:“姐夫,这库银失窃已非一日了,人心惶惶,不如你便辞了这衙门的差事吧……”
“唉,你当我不想辞啊,只是居家过日子没有进项,如何糊口啊。”
李公甫三杯酒下肚,此地皆是家人,也无须隐瞒,便也拉开了话匣子,言道。
“唉,你说这贼到底为了哪般,专偷这钱塘县库银……”
包文正接着话茬往下说道:“姐夫,你也算是尽心尽力了,为了追那库银,险些葬身蛇口……”
“虽保住了性命,却是受了刀伤乃至于绝先祖祠,若不得良药……唉!”
这言词虽轻,却是振聋发聩!
半年之间,费尽了多少思量,因无妙手回春之术,有感姐姐许娇容亦姐亦母,不忍其以泪洗面,不得已之下这才有了“游湖借伞”,有了双茶巷的拜堂成亲……
时值此时,包文正这才与新妇临门阖家团圆之际,将姐夫李公甫的伤势说了出来,可谓是深思熟虑之言,一经说出,便令白素贞与岑碧青羞愧难当!
那皓腕不经意间滑落与桌案之下,纤纤玉指不断的掐算,白素贞的脸上更是浮现了一丝强颜欢笑,不动声色的静默不言。
岑碧青心中则是错愕不已,昔日盗取库银连累了许相公的姐夫,已然是心生歉疚之意,又听闻李公甫竟是因此而绝先祖祠,更是彷徨不已,却也不知到底哪处出了岔子……
“汉文,那三皇祖师会,可有音讯了?”
许娇容自不疑有他,顺着话茬又接了下去,毕竟肾俞受损,绝先祖祠,乃是李家的头等大事,自是不可不问。
“有几味药材,一时之间难求啊……”
包文正这药方之说本就是无稽之谈,明知此言一出,定令许娇容为之失望,甚至潸然泪下,与白素贞当面当何以自处,也是正中了下怀。
“汉文啊,庆余堂不是跟三皇祖师会有往来吗,怎生这几味药材如此难求?”
李公甫已然情急问道,只因事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然是关心则乱。
许娇容毕竟是寻常的妇人,又怎知这看似普通的言词,却是另有深意,强颜欢笑已是不能,心中更有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便不由得眼眶泛红,沉吟不语……
“姐夫,再等一些时日吧……”
包文正眼见诸人的神色生变,心知过犹不及,便忙好言宽慰说道:“肾俞受损,虽一时难以治愈,但终究会有别的办法。”
“唉……,莫提这些了,吃饭吧……”
李公甫自不愿与新妇临门之际,谈论这些有失体统的“琐事”,便出言打岔说道:“汉文是庆余堂的东家,既然说了有办法,自然是有办法的,你哭什么啊!”
“对,吃饭,不说这些了。”
许娇容也心知此时谈论,有些不切时宜,忙忍住心中的酸楚,强颜欢笑说道。
肾俞受损,绝先祖祠!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与寻常百姓而言,已然是天塌地陷的大事……
白素贞与小青递了个眼神,似是询问又似是嗔怒,终究姐妹情深也是无可奈何,肾俞受损也非难事,只能入夜之后,再做计较了。
(今天又聚餐,这一章稍微短了一些,明天我多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