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贞本就蕙质兰心,自是听出了其中的不妥之意,便笑道:“官人,那人家的家人怎会罢休,说不定还要吃官司哪……”
“啊!”
包文正错愕之极,然后沉默数息之后,摇头叹息言道:“这么说来,岂不是连郎中也做不得了?”
“可是……”
“我除了行医之外,并无其他谋生的法子,如此说来,我岂不是成了废人了……”
白素贞眼见官人如此为难,便抿嘴一笑,言道:“官人如果只愿济世活人,为妻说不定,还能助你一臂之力哪。”
“娘子也懂岐黄之道吗?”
包文正故作惊奇的问道,望着那烛光下美艳绝伦的白素贞,更是浮现了更深的爱意和情愫。
“我自幼也曾学过医道,还曾去南海拜过观音菩萨……”
白素贞柔情似水的望着自家的官人,说道:“得蒙观音菩萨指引,与紫竹林中读过几卷仙家医书,是以有为妻助你一臂之力,这医馆自是开得……”
“娘子还见过观音菩萨?”
包文正心中一动,那本欲顺势而为的“肾俞受损”一事便咽了回去,这拜堂成亲的白素贞可不是百莽山的春三十娘,不是九幽涧的九幽娘娘左月素,乃是当真可飞天遁地的千年蛇妖,到底有何神通犹未可知,还当徐徐图之才为上策。
白素贞却不愿就观音菩萨一事过多纠缠,便颔首将这一问轻描淡写的揭过,那笑靥依旧如春风般和煦,灿然的星光水眸端详着自家的官人,含笑说道:“夫唱妇随,官人要济世活人,为妻自然责无旁贷……”
“娘子……”
包文正也是颇为感触,踱步上前牵着白素贞的柔荑,深情款款的说道:“也不知我前世烧了几许的高香,今生才能与你结为夫妻。”
新婚之夜,明知是拥蛇而眠,却也知晓是避不过去的,包文正揽着那纤弱的腰肢,柔声说道:“娘子,夜已深沉,我们还是早些安歇吧……”
夫妻之间这“云雨之欢”本就是寻常之事,白素贞略有羞涩之情的垂下了头,任由官人将自家揽入怀中,并随之往那床榻之上而去。
取下了那斜插的金钗,如云的长发倾泻而下,褪去了青色的霞帔后,那清晰的锁骨便触目可及,一缕如兰似麝的体香与鼻间萦绕,放下了帘幔遮掩了摇曳的烛光后,那娇羞带怯的脸庞几乎不敢再瞧,便摸索着为官人宽衣解带……
包文正望着那低垂而娇羞带怯的脸庞,那柔情似水的恬静,以及那依旧优雅的皓腕,心中却委实无半点情欲之火,唯有漠然与失落之情一闪即过,却只能装作情欲渐起……
宽衣解带那“簌簌”的声响不断,轻声的呓语也为之旖旎,帘幔随之而略有抚动,那描龙画风的红烛将婚房彻夜点缀,周公之礼与今夜自当得尽全功。
白府的正堂之中,依旧是张灯结彩,那喜庆的氛围随着十余名侍女重返“乐舞图”,也不见有所稍减,忙碌了多时的“五鬼”,则是一边掷着骰子,一边饮酒作乐,唯有年长一些的白福,瞧出了小青姑娘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有些呆滞的望着窗外的夜色……
“小青姑娘,今天是白娘娘和许官人的大喜日子,我们也应该一醉方休才是啊!”
白福踱步走了过来,举起酒碗兴高采烈的说道:“兄弟们,你们是是不是啊?”
“对!一醉方休!”
“喝着美酒,耍着骰子,当真是再快活没有了!”
“来来来,小青姐,跟我们一起喝酒……”
岑碧青与这五鬼也算是患难与共,与这人间厮混已久,自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便将心中的哪一缕缕失落暂时驱散,举起酒碗也兴高采烈的说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我们一醉方休!”
“干了!”
言罢,岑碧青与“五鬼”共同举碗,将这满满的一碗酒尽数饮胜,而后开怀大笑着说道:“今天谁都不许去听墙根,不喝醉不能走出这个门……”
“好,不醉不休,干了!”
“听墙根,这个主意好啊,凡间说过一句话,新婚之夜,这活人不闹新房,鬼去闹……”
岑碧青闻言便是雌威大发,也不知是免得玷污了姐姐的清誉,也或是其他的什么,当即黛眉一挑,凶巴巴的说道:“谁要敢去听墙脚,我让他连鬼都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