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要两三个时辰,不过眼下的情况哪怕是千刀万剐我也要忍着。
后来狗剩受不了这样枯燥而机械的事情,嘟囔着嘴回房间睡觉了,偌大的堂屋里就剩下了我和大爹两人。
我带着试探性的口吻问:“大爹,我妻子小倩在哪里,我知道她是河里的东西,可是我们拜过堂,所以她也算是你的侄儿媳妇。”
大爹沉默着不说话。
“大爹,她的心地善良,如果这些日子不是她救我,怕是我早就已经死了。”
在我步步紧逼下,大爹的脸色骤变,他停止了夹尸蚂蟥,目光凌厉看着我。
“她是河鬼,人和河鬼结合只会让罪孽加深。”
“大爹,小倩真的是好人。”
大爹很生气,将那双夹尸蚂蟥的筷子递给我,大声朝我呵斥道:“你是鬼迷心窍了,别执迷不悟,你自己夹尸蚂蟥。三个时辰后,你自己起来,床铺我给你铺好了,挨着狗剩的那个小屋。对了这宅子别乱走,纸人纸马可是又灵魂的,招了魂可不好。”
大爹甩着袖子就离开了堂屋,出去后整个堂屋里点着幽若的烛光,显得特别诡异。
我忍着身上的疼痛,无趣的夹着从血里浮上来的尸蚂蟥。
快两个时辰的时候,那装尸蚂蟥的罐子快满了。
我在木桶里面转来转去,背后痒得很,当我转过身子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堂屋的神龛。那神龛上面盖着红布,下面应该是供奉的神明。
红布盖着,我看不清楚神明的样子,隐隐约约能看出里面不是一尊神像,像是一块白玉的盘子,不过那片状的东西却曲卷着。
更可怕的是在神龛下面摆放着一大堆纸人,那些纸人大约有手掌大小,数量之多,一层叠一层,还真的很难数清楚。
纸人的身上穿着寿服,额头上还贴着黄纸的符文。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狗剩抱着瓶子进来了,他诡异的望着我。
说话阴阳怪气的。
“我来换瓶子了,我爹说让我守着你。”
我转过了身子,仿佛刚刚的举动是做贼被发现了,心虚的不得了。
狗剩并不帮我夹虫子,而是进来之后就倒在木桶边睡觉,他一边睡觉,嘴边还流着口水,一边还说着梦话。
他平日里说话都含糊其辞,有些结巴,不自信听还真的很难听懂。
说梦话就更是迷糊了,我在旁边盯着他傻傻的样子,心情舒畅了许多。
听了一会儿,我终于听到一个词语:媳妇。
这傻子做梦都念着媳妇,也怪不得他,村里的姑娘虽然多,可是谁会愿意嫁给一个傻子。狗剩比我大十岁,娘死的早,估计连女人的屁股都没有看过,更别说体会有媳妇的滋味。
三个时辰过后,两个玻璃瓶子装满了尸蚂蟥,当我从木桶里面起身的时候,回头我又看到了那摆放在桌子上面的纸人。
我刚想走上前去看看那些纸人到底有什么玄机,起身的时候水桶里的血晃荡了两声,倚在木桶边睡觉的狗剩被惊醒了。
他擦着嘴巴的口说说:“一生,你醒了,给你毛巾。”
我这才发现自己起身的时候还光着身子,身体上布满了细密的小洞。
我接过狗剩的毛巾,将身上擦拭了一下,然后围着。
“那里的纸人是拿来干什么的?”
“玩具,我爹给我做的玩具。”
我从木桶里走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身体依然很虚弱,肚子依然还撑,摇晃身体的时候还能听到肚子里面的叮叮当当水声。
狗剩拉着我就要出去,他自言自语的说:“回去睡觉了,好困,我要回去找我媳妇了。”
“你媳妇?刚刚在梦里的那个媳妇?”
狗剩扶着我往堂屋外面走去,他笑着说:“嗯,刚刚梦里我又梦到我媳妇了,我们还做了那事情,好舒服的。”
狗剩居然做春梦了,现实生活得不到满足的,梦里能满足一下,也不错。
他把我扶到房间,屋子里面摆满了挽联和纸人纸马,这应该是大爹的仓库。旁边就是狗剩的房间,我们两人之间隔着一堵土墙,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又想起了小倩,她受伤了,不知道大爹会怎样对她。
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