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两口子关起门来,打打闹闹,就图得一个热闹。平王最爱抱着平王妃说一句话:“你真真是我的魔星!”
只,不成想,这夫妻间无人时的小“官司”竟不防被李隆彻这小魔星听了来。方有了今儿个这一出子。
平王听了儿子这荒唐话,再扫一眼四周忍俊不禁的众人,面子上挂不住,重咳两声,道:“皇兄,这孽障怎也跟着来了?”
这李隆彻是昨儿个晚上,顺启帝着吉安接进宫来的。应了珑玥要来送行的请求,顺启帝便想着,自家兄弟只这一个儿子,此番出征少则几月,多则一年、两年不定,必是想念的。便一起带去,让父子见上一见。
顺启帝给兄弟留了面子,忍笑招手,让李隆彻过来。
“朕带他来的!”
李隆彻得了顺启帝的准许,也不用宫人抱,利索的自龙辇上手脚并用的爬下来,人未至近前,便脆生生道:“父王,皇伯伯带我来送送您,儿子祝您大获全胜,凯旋而归!”铿锵的童音极有穿透力,只正经话只说了一句,就便了颜sè,小声道:“太子哥哥对九儿姐姐说,那西疆蛮夷切肉的刀子不错,要给九儿姐姐得一把回来。您也给儿子得一把呗!”黑白分明的大眼闪着期待。
平王只重重的“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李隆彻却乐呵呵,道:“儿子只当父王应下啦!儿子先在这里谢过父王!”
自己心中惦记的事儿办完,李隆彻忽又想起自家娘亲的吩咐,伸小肉手儿,想让他家亲爹离得近些。
平王黑着脸,道:“有甚只管说,男子汉莫要有这女儿家的动作!”
“父王要儿子这般说?”李隆彻一本正经的问。
平王只道:“快讲!”
李隆彻板了小脸儿,铿锵有力,道:“母妃让儿子传话:此番回来若是发现你身上多一处伤痕,仔细你的皮!”话毕,偷眼看他黑脸老爹面sè不善,“跐溜”闪至顺启帝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道:“儿子传完了。这可是您让儿子这般说的!”说完,又缩进顺启帝身后。
众人碍于面子,不敢笑,顺启帝却着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平王自年轻就投身军中,本是粗犷的性情,扫了眼众人,只道:“都莫忍着了,想笑便笑吧!”
如逢大赦的众人皆哈哈大笑起来,只惊得树林中猫冬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珑玥此时坐在龙辇内,抱着暖手炉,透过明黄sè龙纹织锦棉帘子往外踅摸她太子哥哥的身影。
人群中,她家太子哥哥剑眉星目,面似银盆,一身银灰战盔战甲,胯下一匹赤兔良驹,神情威武,好不显眼。
太子哥哥身边皆是一水的年轻世家子弟,个个jīng神不凡。
却有一人,乌金战甲,乌骓马,只马鞍桥处一杆亮银枪极为醒目。身姿面庞英俊处,不输哥哥分毫。
只,面sè形容上,无有世家子弟们的跃跃欲试,却多了几分沉稳从容。看得珑玥心中一动,好像此人此景似曾相识,却又陌生。只心中隐隐有说不出的酸楚。
此人正是裴元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