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车便装,布衣随路,两人先在闹市逛了一会儿,细心听了一会儿周遭百姓们的讨论,正午才赶往刑部去。张hu一亮通牒,门卫连p都不敢放,马上恭敬的带路。
刑部前堂大院里,密密麻麻的跪满了犯人和家眷们,一个个身着囚服,披头散发,看起来十分萎靡。有的身上早已经伤痕累累,没闭合的伤口还流着血,有的甚至已经昏死过去,被用竹子绑住固定成跪姿,也有的跪在地上垂头丧气,眼里早就空d一片,早被吓得失去心智。这里并不像许平想象的那么井然有序,有的在低声哭泣,也有的吓得shī jìn,反正不怎么雅观。
前堂之上,坐了十余位官员正互相jiao换着各自的审讯数据。一排排的官兵将刑部围得结结实实,前堂的一千多名犯人也被他们盯得紧紧的,曝晒在烈日之下,一个个面无血sè看起来更是凄惨,甚至让人怀疑那些跪着不出声的人,会不会早就是一具尸许平刚进来,堂上的那些大爷们马上有了jīng神,一个个抖擞着jīng神站了起来。许平一摆手示意他们不用行礼,自己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微笑着说:“各位大人,我只是来旁听的,你们审你们的就好。”
“是,是!”
众官之中官位最高的刑部尙书王伯君立刻凑上前来,恭敬地让人备茶伺候,但却没客套几句又转身忙活去了,他这不奉承的态度反而让许平满意,肯认真办事的官才是好官嘛。
顺天府的一应捕快站在堂下,突然有个原本站在前边的身影悄悄躲避着,她身姿高挑动人,容颜冷yan无比,引起让人征服的yu望。许平眼一尖立刻看到她,笑呵呵的说:“冷月,你也在呀?”
其它的捕快赶紧让路,众人的视线迅速集中在冷月身上,冷月立刻感觉有些不自在,微微的白了许平一眼,但还是走上前来抱着剑行了一礼:“顺天府冷月,参见太子殿下。”
天姿国sè,无奈素面朝天不显柔媚,身段xg感,却穿着男人一样的黑sè官衣,冷月一出现,这英气的打扮吸引不少人的目光,也有怜香之人暗自叹息,如此动人的女子,怎么就混迹在顺天府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家伙里呢?“免礼吧。”
许平当然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s扰她,用温和的口吻说:“上次河北之事多亏了你,回京以后俗事繁多,想忙里偷闲谢谢你都不行,一会儿本太子设宴为你请功如何?”
“多谢殿下的美意。”
冷月感觉很多的视线中带有妒意,摇着头说:“可冷月公事繁忙,恐怕无法应邀。”
话一出,立刻感觉到大堂之上明显的惋惜声和嫉妒的怒意,许平尽管是当朝太子,但除了门下那些学子外,几乎很少和六部官员接触,除了国宴之外,si聚也就和郭敬浩吃一次而已,几乎低tiáo得让人震惊,眼下太子邀约一个小小的捕快竟然敢说没空,这简直就是违背常理,甚至在好搏功名的人看来,冷月的话足够天怒人怨。
顺天府的府尹一听,赶紧站出来笑呵呵的说:“太子殿下有约那是冷月的荣幸,虽然公事繁忙但也无碍,冷月也累了那么久,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冷月的脸sè顿时有点不满,许平却得意的看了看她,心想:我的面子你不想买,有得是人想拍我这个马p,跑?你这小娘皮能跑到哪去,还不是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府尹一看许平心情大好,也隐约看出点什么,马上转过身来朝冷月嘱咐道:“太子殿下设宴邀请那是多大的荣幸呀,你就老实的去吧,审讯过后府里会清闲许多,你也趁这时候好好的休息一下。”
“是!”
冷月答得心不甘情不愿,往回走的时候不忘瞪许平一眼。“太子爷!”
张伯君和其它众官商议了大半天,才拿着厚厚的刑单走过来,恭敬的说:“臣下和其它同僚已经商议完毕,罪臣或诛九族或腰斩、流放,所有的定罪都已在此,有无不妥请您过目。”
“不用了!”
许平看着他们这一顿的忙活,等得前列腺都疼了,赶紧摆摆手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执行吧!”
“是!”
张伯君面sè一冷,大步上前,冷眼环视一圈,把底下的犯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随着侍郎们朗声将每一个官员的刑罚,及株连的家眷二念出后,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哭天抢地或者吓得晕死过去。
每念完一篇,就会有官兵来架着这些罪人出去,有的拖到闹市斩首示众,有的集中关押,准备发配边疆去gan些等于送死的活,一时间刑部里歇斯底里的哭喊和“太子饶命”的哀求不绝于耳,凄厉得许平都有些听不下去,闭上眼不去看他们哭喊的样子。一下午的宣判,随着刽子手鬼头刀的挥舞,北门菜市多了四百多具的无头尸体。这突然的情况一时让围观的百姓们不知所措,纷纷猜测朝廷特意挑镇北王来京的时候诛杀这些叛逆,是不是要敲山镇hu给他一个下马威。
就在许平无聊得快要昏睡过去时,张伯君才走了过来,指着空无一人的前堂说:“太子殿下,审讯已经完毕,圣上让您在这稍候一会儿,让下官们先行告退。”
“退下吧!”
许平打着哈欠摆摆手,心里开始猜测老爹这是要gan什么,搞得那么神秘有p用呀,不会是想送我银子吧,老子宁可相信有鬼都不相信有这样的好事。
张伯君恭敬的带着官员们行了个礼,按照官位大小鱼贯而出,甚至连官兵捕快也全都退下,偌大的刑部前堂只剩下疑惑不已的许平还有张hu二人。
“妈的,是不是耍我啊?”
等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动静,许平不由得骂了起来:“肯定是老不死的没事玩,就想在我身上找乐子,乃乃个腿的,我诅咒你早日yang痿。”
张hu听惯了许平这些大不敬的话,尽管已经不以为然,但还是警戒的左看右看,提防有旁人在场。这些话在普通百姓听来大逆不道至极,当然不能流传出去,何况太子离经叛道的作风已惹得众议纷纷,再被人听到这样的话难免会有人借故作文章。这时,前堂总算有了一点动静,许平抬眼一看,不由得赞叹一声:真是高手呀!只见门口走进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大的魁梧无比,豹眼环睁非常凶煞,全身的肌r黝黑发亮,走路刚劲有力huhu生风,一看就是外家功夫的好手。
另一个个子稍矮的,留着整齐的山羊胡子,虽然长相也是英气人,但面无表情带着不怒自威的风范,身着整齐的长袍又有几分文雅,脚步轻盈潇洒,每走一步也让人感觉十分强大。
两人皆是四十左右的年岁,依许平的水平,一看就知道来人的武功在自己之上,而且看样子已经立了天品之威,实在是难得一见的高手。
张hu一看这情景立刻眉头一皱,自然的握住手上配刀,警戒的盯着他们喝道:“来者何人?”
矮个儿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不屑的说:“小小护卫,还是被免去了御前侍卫之职的家伙也敢问我。”
“哼。”
张hu什么都不说,冷着个脸上前一步,宝刀出鞘立刻闪着吓人的寒气。高个儿笑了笑没说什么,富有深意的看了许平一眼后,在一旁找了个地方坐下,自顾自的吃起桌上的水果,似乎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许平也细细的抿了一口茶水,看这样肯定是来者不善,但许平却仍然悠然自得。
并不是不担心,只是两个天品高手一起来,自己这带伤之身加上张hu还没立品的修为,怎么样都没办法和他们抗衡,跑的话也几乎没机会,还不如沉下气来看个究竟。矮个儿朝张hu招了招手,轻蔑的哼了一声说:“只要你能砍中我的衣角,今天我就放过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也全数相告,怎么样?”
张hu被他激得动怒,但明显眼前之人身手比他高出许多,即使血xg大发也不敢自大,大喝了一声后,声音未出身影先动,脚一蹬跳过台阶直接朝他冲过去。
更让张hu恼怒的一幕出现了,矮个儿竟然嘿嘿一笑,无视张hu手上锋利宝刀所散发的寒光,敞开双手慢慢闭上眼,态度轻蔑,简直在说:我闭着眼都能打倒你。张hu何曾被人如此小觑,立刻火冒三丈,bào喝一声,手中宝刀砍向他的脖子。
尽管许平一副惬意,但还是紧张的注视着场内的情景,眼看刀锋就要砍到,只见矮个儿双手背到身后,灵巧一弯腰,立刻让张hu索命一刀砍了个空。
“纳命来!”
张hu红着眼朝前一,手里的宝刀立刻又翻转起来,一出手就是连许平都没见过的看家本领,无数刀光jiao织成一片朝矮个儿砍去。
矮个儿似乎诧异了一下,不过马上又灵巧的转身,躲着张hu所有攻击,眼睛从未睁开,嘴角似乎还挂着赞许的微笑,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高个儿这时候在一边爽朗的大笑起来:“张家百斩刀法,这小子已经把套路练得很纯熟了,可惜离地品就一步之遥,不然你哪有这么嚣张的时候。”
张hu一听别人轻松的看穿自己的看家本领,心里不由得大吃一惊,毕竟这套刀法甚至连许平都没见过,来人竟然一眼就看出,实在让人不敢相信。
“是啊。”
矮个儿笑呵呵的应答着,这时候也刚好翻了个身,潇洒的躲过张hu来势汹汹的攻势,闪躲时刀锋距离他的皮肤只有一寸之遥。
矮个儿一直不还手,任张hu大吼追着他满院跑,这一幕简直就象是大人在戏耍小孩,许平在旁边看得眉头大皱,不过也确定了来人没有恶意,要不然依他们的身手,把张hu连自己一起gan掉都不是难事,就算他们是天品之威也不敢在刑部逗留那么久,即使这没象样的高手骶和他们一战,但蚂蚁啃大象也能啃死他们。
满院子都是矮个儿潇洒的身影和张hu凶猛的刀光,渐渐的张hu体力不支,满身都是汗水,手里大刀挥砍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而矮个儿却连一点汗都没出,脸上的笑容依旧潇洒惬意,让人感觉更是嚣张。
“你忙完了?”
矮个儿见张hu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突然睁开了眼看看张hu,笑ii的说:“你忙完了,那就该我了!”
张hu神经一紧,赶紧摆出防守的姿势,却是感觉腰上一空,再一细看,不知道何时自己的刀鞘已经到了矮个儿手上,立刻吓得目瞪口呆。
“小子,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百斩刀法!”
矮个儿神sè一冷,竟然马步一站和张hu摆出一样的起手式,浑身上下散发阵阵强烈的杀气,手里的刀鞘竟然令人心生胆怯,就象是吹毛断发的宝刀一样,似乎随时都能夺去任何生命。
高个儿还在笑着,不过却转过头来,饶有兴趣的看向许平,许平也在打量着他,虽然脸上还是沉静如水,但心里已经开始在球磨这矮个儿是什么来路。
矮个儿沉静了好一会儿,寂静的威压早已经让张hu紧张不已,只见他全身不带一点真气,挥舞着手里的宝刀砍了过来,似乎刻意放慢速度想让张hu学习,每一个动作看起来都特别的清晰。
“这才是真正的斜yang落日,看招!”
矮个儿低喝了一声,手里的刀鞘顿时幻化成千万把刀一样,从四面八方朝张hu攻去。
张hu慌忙的抬起刀来挡,惊讶的发现矮个儿用的招数竟然是自己家传的功夫,而且他所用的内力也和自己相差无几,自己几乎不用担心内力上的差距,似乎有意要公平的和自己一较螅拢獾降资窃趺椿厥拢?br /
即使张hu侥幸的把这第一招挡了下来,但也惊叹这功夫,虽然是自己家的百斩刀法,却有些许不同,套路之间连贯得更是巧妙,几乎每一下都能连着另一式,要是真的舞动起来那才是意义上的密不透风。
矮个儿见张hu把自己的攻击全档了下来,赞许的笑了笑,说:“不错,竟然能挡得下来,我还以为你得挨几下呢!”
“你到底是谁?”
张hu咬着牙瞪着他,百斩刀法是张家秘不外传的功夫,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yòu,世间会的人根本寥寥无几,怎么眼前的怪物看起来比自己还通晓。
矮个儿沉默不语的摇了摇头,突然喝了一声:“小心了,斩风七式!”
话音一落,他身影犹如鬼魅一样的来到张hu面前,挥着刀鞘直取张hu的上三路而去。
张hu自然是知道斩风七式是怎么回事,上三路是仰攻,下三路才是真正的目的,赶紧起身一跳,躲过他瞬间往下挥砍出的连续七刀,可还没回过神来时,xiōng口一疼被他击中,马上闷哼一声朝后边摔了过去。
矮个儿笑呵呵的握着刀鞘看着他,玻e叛鬯担骸罢斗缙呤焦螅闪3煨ィ倭箍闪迫杖叮庋智车nǎi茁纺慵掖笕嗣桓嫠吣懵穑俊?br /
“你到底是谁?”
张hu捂着xiōng口站了起来,满面不相信的咆哮道:“为什么你知道的那么多!”
“我不是说了吗?”
矮个儿脸sè一沉,将刀鞘对准了张hu,冷笑说:“你能砍到我的衣角我就告诉你,别说我以大欺小,我也用一流的内力和你打,用招数告诉你什么才叫真正的百斩刀!”
“乐意奉陪!”
张hu本就血气方刚,立刻大吼着冲了上去。
令人惊讶的是,矮个儿清瘦的身体竟然有着和张hu一样的外家功夫,甚至连拳脚上的套路都一模一样,两人搏斗在一起时,简直像在照镜子,许平看得疑惑不解,张hu更是目瞪口呆,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才是迎风斩叶!”
矮个儿躲过张hu凌厉的一刀后惬意的转了个身,一抬手,张hu脑袋上立刻挨了一记,xiōng口又接连被捅了好几下。
张hu忍着疼继续朝他冲去,矮个儿耐心的和他缠斗了一会儿,马上找到张hu的破绽,用刀鞘顶开几个横砍后,冲到他的怀里,狠狠一下击中张hu的喉咙,冷声的说:“你这叫什么落水横斩,这才是。”
“舞月斩法,你那个太慢了。”
“又是迎风斩叶,你这杀j都不合格。”
“不是和你说了吗?龙旋斩最后还可以连一招卧龙拜月,这样可封住对手的上三路。”
缠斗了一个时辰,许平看得胆颤心惊。这家伙到底什么来路?无论张hu使出什么招数,他都能立刻用同样的招数还击,甚至每一下都比张hujīng妙不少,矮个儿真的没用内力欺负他,但光是这一模一样的招数张hu就已经招架不住,令人为之震撼。
张hu喘着大气,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自信满满的矮个儿,整个人犹如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甚至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嘴chun已经开始发白,拿着刀的手都在发抖,腿也有些站不稳,一看就知道体力消耗过大,已经到了虚脱的边缘。
张hu这时候已经累得面无血sè,突然转头看了许平一眼,眼里尽是忠诚和坚毅,即使全身疼得和被错骨裂筋没有区别,但他却大吼一声,马上挥着刀又冲了上去。
这分忠诚让许平很感动,但张hu却是个耿直之人,一打起来就没空去分析眼前的情况,不过就算不打,他也没这个脑子去思考。
“哟,还真不怕死!”
矮个儿笑了笑,灵巧一躲,脚只是轻轻的一碰。张hu就站不稳摔到地上,但他还是咬着牙站了起来,继续挥刀朝他砍去。
摔了一次,爬起来一次。动作越来越缓慢,几乎只剩拚命的本能,别说是许平,就连在一旁注视的高个儿都对张hu这分坚毅露出赞许的微笑,而矮个儿似乎也没料到张hu这么倔强,长时间的缠斗让他的额头开始冒起了大汗。
“服不服?”
再一次将张hu打倒在地,矮个儿也开始喘起粗气。
张hu这时候感觉身体似乎不受自己控制,每动一下全身就像抽筋一样的僵硬,刚想爬起来马上无力的摔了下去,但一看旁边的许平立即又咬起牙,艰难的支撑了三、四分钟,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倔强的摇摇头。
“让你起不来!”
矮个儿似乎不想缠下去了,喝了一声后,身影如鬼魅一样的朝张hu冲去。张hu看着他越来越近,只感觉意识越发的模糊,似乎眼前的矮个儿也变成了三个人一样看不清楚,脑袋渐渐沉重起来,眼前开始发黑看不见。
就在矮个儿快击到他的时候,突然张hu眼前一白,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bào喝了一声,早已消耗一空的真气竟然蓬勃的爆发出来,似乎身上的伤势全不见了,满面狰狞的啦哮着,凶狠的举起刀朝矮个儿迎了上去!
这一幕对许平来说太熟悉了,许平不由得惊喜地喊了起来:“这小子立地品了!”
“可是他现在没有自己的意识。”
高个儿也惊叹张hu的天赋,不过对于眼前的情况却是看得比许平明白。许平一细看,张hu早就翻白眼,似乎已经失去意识,只知道一味的朝矮个儿砍去,矮个儿一开始也有点措手不及,匆忙了挡了几下后,惊讨的发现张hu的速度越来越快,只攻不守根本没半点要保命的样子。
“小子,你有苦吃了吧!”
高个儿在旁边哈哈大笑着,似乎也隐约在为张hu赞叹!
“滚蛋。”
矮个儿大喝了一声,地品下阶之气也爆发而出,手里的刀鞘马上迎上张hu的宝刀,但缠斗了一会儿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落了下风。
张hu咆哮着,这时候他已是昏厥的状态,没有任何意识,只知道挥舞着砍刀凭本能攻击矮个儿,每一招每一式竟然连贯得天衣无缝,即使没有一丝防御,但却几乎不给人半点反击的空隙。许平思索了一下就看明白了,张hu竟然在昏厥的状态,将刚才矮个儿演示的刀法和他自己所学的两个微差结合,让他的毎次攻击变得如此jīng妙绝n,早就胜过矮个儿所演示的刀法。
“好!”
许平不由得惊喜地起声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