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消息的司南火急火燎的跑到医院,急诊室的护士正把半瓶的双氧水倒在苏千秋的伤口上,而后又用一大棉团的碘酒粗暴的擦拭着鲜血淋漓的地方,痛得苏千秋眼泪汪汪。
楚涵正双手抱胸靠在外面的走廊上,待见到气喘吁吁的司南,才稍微放下了些许戒备。
他伸出下巴朝急诊室里点了点,抛下一句“好好看着她”,抬腿便要走。
擦肩而过时,他听见司南嘴里冒出低低低一句“谢谢”。
那一瞬间,楚涵身子里涌出一股冲动,一股想将对面这个好看的男生按在墙上揍一顿打冲动,一股……想将世界踩在脚下的冲动……
他紧紧握住了拳,指甲深深掐进皮肤,他对痛感却无知无觉。
肉体上微不足道的痛楚早就被心中出离的愤怒覆灭得一干二净。
可是最后楚涵什么也没做。
司南没错,苏千秋没错,除了那个男人,这世界上谁也没错。
第二天,楚涵找了他爸那些无所不能的战友,通过关系问公安局要到了外面大街上的天眼录像视频。
从学校出门到他们的排练室,一路上有几十个摄像头,每个摄像头又分别记录了长达几十个小时的视频。他几天彻夜不眠,一帧帧的梳理着,最后剪成了一部十来分钟的视频。
他发现从苏千秋一出学校,那个戴着口罩压低了鸭舌帽帽檐的男人便一路尾随着她。
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策划。
他反复的看着那段视频,每看一遍,心底闷闷燃烧的愤怒之火就会更胜一层,最后酿起了一场遮天蔽日的大火,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给燃烧殆尽。
两个星期后,苏千秋手肘上结的痂稍微脱落了一些,可是她眼神中的防备和惊惧,却像是根治不了的后遗症,时时提醒着楚涵和司南,还有人潜藏在暗处,对着她虎视眈眈。
那天下课,班长走过来敲了敲苏千秋的桌子,说班上有几个国家奖学金的名额,让她晚上去找找辅导员谈一下。
苏千秋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一旁的楚涵竖起了耳朵一脸警惕。
苏千秋给了楚涵一个安抚的眼神,“不用担心,老师找而已。”
可是辅导员约她见面的时间却很奇怪。
晚上八点的办公楼里空无一人,长长的走廊漆黑而空洞,仿佛裂开血盆大口的凶兽,口涎四溢的等着猎物上门。
走廊两侧的办公室都大门紧闭着,唯独尽头那一间的窗缝里透出若有若无的光,朦朦胧胧,影影绰绰。
身后的电梯门一关,苏千秋宛若深陷一片黑暗之中。唯有走廊墙角一排“紧急出口”的标志发着荧荧的绿光,像是黄泉路上的引路之人,悄然滋生起隐隐约约的不详。
苏千秋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下狂跳不休的心,踏进那条漫长而仿佛没有终点的走廊。
她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放大,最后重重叠叠,仿若有无数个脚步声尾随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