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如同燎原之火,将内心有秘密的人烧灼得遍体鳞伤,孙氏此刻感觉自己的双腿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官差大哥,您是不是和我开什么玩笑啊?”
络腮胡子的大哥瞬间就板着脸有些不高兴,“,开什么玩笑,我做这一行都已经十几年了,难道我还会乱说吗?姑娘,你还是配合我们走一趟吧,虽然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也不想扫了大家的雅兴,更不想耽搁了你的终身大事,但好歹这件事情出在你家里面,是主人怎么都有嫌疑,你不配合我们的话,那我就只有用强的了!你这细皮嫩肉的磕着碰着了到时候磕着碰着了,我们是不管的!”
这些官差从来都是和那些歹人们做胶的,偶尔的和那些妇孺们打交道,也是惯常的恃强凌弱。孙氏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临走之前,徐老太太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面,连个屁股都没挪腾过,徐氏笑得淡淡的,如同秋日里面绽放的金色菊花一般雍容大度,徐立天张了张嘴,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刘翠也跟着那些个爱看热闹的村民们一起我屋门口的位置跑去,这村子离孙氏的老家其实还需要四个时辰,听到官差们说的话的意思当中说明那个,那个事情已经从群里面打捞上来了,并且王衙门里面抬了进去,而这衙门就在洋河外面的镇子上面,两个时辰的脚程就到了,虽然天气比较热,在村民的心却是热情似火。近日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新鲜的事情,断然没有放过的道理。因此村里面仿佛就像是刚刚打开蜂箱时的蜜蜂一般,一窝蜂的就跟着官差们往外面走!
个多时辰前,徐家热闹得就像是过年过节一般,来来往往的人谈天说地,欢笑连连,唢呐声唱戏的声音,还有小孩子们欢快的笑声汇集在一起,不由得让人跟着就眉开眼笑。可是此刻院子里面却只有极少的几个人,而且这几个人都还是年纪七老八十腿脚有些毛病的老年人,一地的瓜皮果屑,满院子的杯盘狼藉,,让人觉得就像是刚刚从一场黄粱美梦当中醒过来一般,现实总是有办法给人一记响亮的耳光,将人打醒!徐立天看着自己母亲的那皱纹密布带着雷雨脸庞,没有避让,反而往前面走了几步,抓住自己母亲的手,“这都不是真的,对不对?”
“哎,看来是孙氏的命太硬了,之前我给他算过八字,说是你们两个的命格就是两个极端,互相帮补才会有益处,,可是这孙氏连最后的礼都还没有行完,这就被官差给带走!再加上他有那样一个亲妹妹,不管今日他家里面出现的尸体和她有没有关系,为了以后我们家里面的家宅平安,确实是不应该再结进门了!”徐老太太摆了摆手,看人看了一辈子,没想到却在这件事上面摘了一个大跟头,说出去都是让人笑话的事情。
徐立天一听到这话,仿佛就像是一声惊雷,在自己的耳旁炸响一般,将他震惊的五体投地,“母亲这是什么话?难道您是反悔了吗?”
“对我是反悔了,这样一个命硬的人,早早的就克死了自己的丈夫!又没有生育过孩子,名声在外,我们徐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可却是最最重视家风的。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将我们的门风破坏了,以后如何让珍珍找到一个好的人家?”
徐氏听到自己婆母提到自己女儿的名字,突然的就想冷笑。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才想起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早在做什么事情呢?这一场戏他看的差不多觉得快要收尾了,对于自己丈夫眼神的那种求助,她全然的当做没有看到一般,因此他什么话都不想说。就让自己安安静静的做一个看客罢了。
徐立天一听这话立刻摇了摇头,“父母亲,我们不能够不仁不义,我大张旗鼓大摆宴席的将她要出我的人的消息广而告之了人们,若是这件事情澄清了之后只是一个误会,那以后他将怎么样面对别人的眼光?他原本就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不想让他在这一生再背负更多了。母亲这次就当儿子不孝,不能够顺遂你的心意了!”说完就转身向外面跑出去。
看到自己父亲出去了,徐慧珍这是自己母亲,还有奶奶淡淡的说道:“奶奶娘亲,爹爹的状态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好,我出去跟着他看看,万一他在冲动之下做了什么事情的话,我也好有一个照应。”
自己孙女是谢家嫡出小姐的伴读,机关才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多少照顾一些。徐老太太自然是一万个点头答应了!“好,你去吧,如果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要逞强。”
徐慧珍点了点头。就和林勇一起往外面跑去了,前面的大部队人数众多,脚程不快,很快的就赶上了。此刻官差们对徐立天还算比较的客气,因此连带着给了孙氏几分颜面。除了当事的几个人比较紧张之外,其余的人不过是一窝蜂的起哄而已。
在燥热和心慌当中,终于走到了县衙里面。县官老爷正是张明珠的父亲张老爷,他扶正了自己的官帽,又扭了扭腰上的腰带。这才跨着大步子往案桌边上走去。两旁的官差们一字队的排列开来,手中的棍子敲击着地面,嘴中发出威武的声音。整个衙门内,显得肃穆而又安静!
“堂下跪的什么人?”他啪的一声拍响了惊堂木。
络腮胡子站在中间禀报道:“县官老爷今日有人在东梨村孙氏到家里面发现了一具泡胀的男尸,所以想要请孙氏过来辨认一下是不是家里面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