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贩打扮的男人出现在红袖面前,两人互相牵手,激动了好一阵,此人便是吴永麟派往木川府的一名斥候,叫长江,来金河府也是碰碰运气,想不到真的就见到了吴管事,他一一向吴管事禀报了最近番邦的形势:最近番邦的兵马调动频繁,而且他过来的时候一路上发现运往木川府的粮草的车马特别多。
毫无疑问,两国之间的战事是要开始了,他知道这一天始终会来,想不到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并没能从根本上改变什么,他现在反而担心起红衫寨所有的一切起来,恨不得立马飞回去,但吴永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必须比任何人都要镇定,要不然这个局只会越来越混乱。
他将长江,红袖,宋凝雪全部召集在了一起:“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将你们所有人都叫过来吗?”
“我们要回红衫寨了。”
长江和红袖早已高兴的手足舞蹈,而宋凝雪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冰模样。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红袖急匆匆的问道。
“不是我们,是你们。”吴永麟幽幽的说道。
“啊。”长江,红袖,宋凝雪都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
“我的目标太大,这里盯着我的人太多了,你们先到我们商议的指定地点汇合,木川府那条道是不能再走了,我们必须还是按原路返回,按照我以前教你们的方法,我们是很容易走出那片森林的。长江给所有的还在木川府活动的兄弟带个消息过去,立马返回关内。”
“吴管事放心,其他弟兄都已经返回红衫寨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番邦了。”
“如果三日之内等不到我来和你们汇合,你们必须立马离开,不要想着返回来找我。
回去之后给月寨主说:让她不要眷恋那里的一草一木,人没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立刻让全寨的人往西而去,西边有一个叫蜀的地方,那地方适合我们重新开始,那里有大片的森林,高耸的险峰,吃不完的野味,而且土地肥沃,比我们现在这个地方富饶的多。而且过去之后,我们也许就能真正的摆脱出红衫教了。
雪儿,有一件事情非你莫属,你对锡城的情况比他们两个都要了解,你必须先回去,将这里所有的一切告知锡城的周勋周大人,让他早做准备。顺便回去给阿三,二宝带个口信,让他们往南边走,来这里的一年前,我已经把金陵的吴家老宅买回来了,让他们带所有的伙计暂时去那边避难,等过了这关,我们东山再起。雪儿你实在没什么地方可去,也可以去吴家老宅里等我回来,我知道你和红衫寨的月灵儿不对路,你也没必要和她勉强凑合在一起,如果我真的回不来了,你再找个比我好一点的嫁了”
“住口,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我这辈子就缠着你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你为什么非得将我打发走?你知道我死都会和你在一起的。”宋凝雪早已热泪盈眶,深深的扎入了吴永麟的怀中,再也不想和他分开。
“你知道我现在身边可用的人并不多,我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是信任你的,你应该懂我的。”吴永麟说完,早已亲上了宋凝雪哭得梨花带雨的俏脸,将她从眼眶中涌出的清苦之泪一滴滴的添入了口中,并打趣的说道:“平时口味别那么重,这都可以腌大白菜了。”
“讨厌,都这个时候了,还没一点正行。”
“这叫真性情,如果我没有这种苦中作乐的样子,你觉得你会爱上我吗?”
宋凝雪知道他此时是在安慰自己,对于这种生离死别,这是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舍不得,对于后面的结局她不敢想象。吴永麟说的没错,再也没有比自己更合适的人去做这件事情了,她找不到借口去拒绝。只得默默的收拾了一切,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和红袖乔装打扮一番后,先后出了城,望着金河府远处的卧佛寺,宋凝雪再一次哭的泣涕如雨,连旁边的红袖都被感染了,金河府,再见,萧芷君,再见。
当胡正彦听说蛮王被卫朝拒婚,现在已经下落不明,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扳倒吴掌柜的机会来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想不到老天给了自己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再加上这段时间总算从‘风月楼’的老鸨,春桃那里套出了宣文虎被杀的真相,新仇旧恨,正好可以与这个姓吴的一起清算了。
萧邦知道了这一切之后,也是笑逐颜开,虽然对于此人的才干大为惋惜,但大事即将开拔,由不得一点妇人之仁,而且此人与卫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既然得不到,就只有除了他。
哈从武当得知此次的目标是吴永麟后,大吃一惊,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让哈蜜儿给先生去送个信,但他带着自己的亲信过去的时候,见到了被挡在卧佛寺外面的哈蜜儿,那里早已被官兵团团围住,连一只鸟儿都飞不进去,原来他哈从武居然是最后知道消息的那个。
萧强是负责此次行动的总指挥,他知道这位吴掌柜救过自己未过门的老婆萧芷君,如果今晚将这人弄死了,自己以后估计只有天天跪搓衣板的份,他有心想放一下水,管他吴掌柜被谁弄死的,只要不是在我眼皮底下被弄死的就行。
萧芷君早已睡着了,她已经几天都没见过红袖了,红袖去哪里了呢?她去问过吴掌柜,吴掌柜让她回去睡觉,等过了今晚她就明白了,所以她今天很早就上床了,她希望明天起床的时候,就能见到吃货红袖,再和她一起去‘好吃一条街’大快朵颐,吃得再也走不动为止。
萧红菱今晚却来了,而且进去了很久,到现在还没出来,外面等着的官军已经有一些不耐烦了。
“知道吗?你不该惹胡正彦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的,更不该去惹萧邦这种能卧薪尝胆的隐忍之人,他们曾经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但最后却不计前嫌,成为了最好的拍档,难道你不觉得这两个人有多么可怕吗?”
“我倒没觉得,我倒觉得他们很可怜,尤其是胡正彦,平白无故的帮别人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最终却不得不向抢他女人的人俯首称臣,你不觉得人如果活成这样,很可悲吗?”
“我总觉得以前见过你,但就是想不起来,你这种乐观的态度让我想起了一个人。”萧红菱又开始头疼了。
“里面的人听着,立马放了萧后,否则让里面所有的人死无全尸。”寺外带头的官兵发出一声恫吓。
“院主,你又何必为了我这一个不相关的人妄送掉这么多人的性命呢?”
“吴施主,如果不是你,恐怕我们这些人早已下地狱了,我们多活了这么多日,其实都该感谢你。而且伦主持走的时候,让我们定然保证你身家周全,我们怎能辜负他的所托,如果苟且活着,还不如快意人生一把。”
堂下的众僧目光坚定,毫无一丝退却的迹象,刀棍林立,喝喝生威,吴永麟也被这种气氛所感染,随手从旁边的武器架上提起了一把钢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