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里面一间屋子,空气似乎又闷了起来,何风皱皱眉,道:“怎么这屋子倒热起来了。”
这却是因为屋子只议事,不做工,平时人待在里面的时间也少,项景昭嫌水帘弄起来太麻烦,便不多动作了。
早有作坊的管事带了几个铁桶过来,后面又跟着一个打着赤膊的男人,拽进来一辆小车,往地上一放,也不招呼一声,就出去干自己的事了。
何风啧了一声,走到那小车前左右打量着。
只见那车与先前的自行车全然不同,前面一个大轮子,后面两个小轮子,高度只及人膝盖,通身木质,也没个漆染,倒是木头本身打磨的十分光滑,摸不出倒刺。
因问道:“你又想弄什么东西出来?就照之前在自行车上的画法,弄几条色彩上去不就完了?”
这话说得项景昭尤不高兴:“怎么叫几条色彩?”又走到何风身后,也看着这小车说,“我这车主要是给小孩子准备的,如果还按之前那样的弄法,小孩子也看不懂,自然不会喜欢,而且这颜料虽是防水的,大人倒还知道防着点,孩子知道什么?保不齐一两天就全给蹭掉了。”
何风便笑了:“你这颜料说是防水,跟油漆比还是颇有些差距的,怎么你这人这么死心眼,非得用颜料,不能换油漆?”
说到这里项景昭又兴奋起来:“这你就想不着了,我这次要画的东西,油漆还真弄不出来。”
“弄不出来?”许是因为平日接触的多,在这方面何风的反应速度也很快,只一转眼就大概猜出了项景昭的用意,“你,莫不是要画精细的画儿?”
项景昭一脸胸有成竹地点头:“对,精细的!”
何风的脸便皱了起来:“你给大人们卖的东西不过寥寥数笔,怎么给小孩儿反而这么认真起来,你就不怕那些大人们看了不高兴?”
项景昭推他一把,不耐烦道:“你别想这有的没的,论揣摩人心你还能比得过我?我今日找你来,就是想找你教教这里的画匠,如何作画。”
何风:“这倒奇了,我虽说在画画上小有建树,可你们的画匠也不是吃白饭的,一个小儿骑的车上用多有内涵的画,我不信他们画不出来。”
项景昭啧啧地凑过来,一脸献宝的表情:“寻常的画他们肯定可以,但是咱们不是琢磨出新画法了吗?这个他们不会,得教一教。”
何风听到“新画法”三字,立刻明白过来,他想到那种画法的笔触和传达的感官刺激,确实最适合小孩,不由恍然大悟,拉长声调“哦~”了一声。
项景昭哪里还能等他的同意,见他明白过来,忙将他拉到了桌前,提笔蘸了墨寥寥勾勒了几笔,一个小人便跃然纸上了。
没错,这新画法,便是项景昭幼年时随笔画的漫画人物了。
当初弄出这种画派之后,虽然没激起多大的水花,但两人都是爱画之人,画画也不求名利,即便没多少人欣赏,他们自己觉得有趣,就足以支撑着画个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