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李余尘催动破风指一指射出，唇间轻轻吐出了一个破字。话音还未落下，冰龙轰然一声，碎成了无数碎裂，像是忽然下了一场冰雹似的。

“噗嗤！”

眨眼间灵技被迫，段水流一口血水狂喷而出，蹬蹬蹬连续退后了七八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盯着李余尘，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半年多以前，李余尘还只是一个天赋不错的新入弟子，段水流抬手间就能让他重伤乃至死亡，然而短短半年过后，他却被李余尘硬生生压了一头，就算他使出蓝阶上品灵技，同样被李余尘云淡风轻的化解掉。

“我师尊呢？他在哪儿！”李余尘左手背在身后，右手紧握刀柄，刀尖点地，也不见他有何动作，身形一闪就诡异的来到了段水流面前，双眸闪烁着冰蓝的幽光不带丝毫感情的问道。

好像，他的声音都被冰冻了一般，听在断水流年耳中，竟然有种浑身发寒的感觉。

“你师尊被神凰世家之人放逐了，具体放逐到了哪儿，我也不知道。”段水流本想硬着脖子嘲讽他一番，不过当贪狼刀那锋利的刀刃贴在他颈脖处，花开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他终究咽了咽口水，告诉了李余尘实话。

“当真？”李余尘眉头一挑，手腕微微一颤，刀锋深入两分，一股粘稠的血水就从他颈脖处的伤口涌了出来。

“千真万确！鬼灵师叔的放逐之地，连我师尊都不知道。不然，我寒灵宗又岂会眼睁睁看着鬼灵师叔受苦！”段水流心中一颤，身体瞬间僵硬，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艰难的舔了舔嘴唇干涩的说道。他生怕只要他微微一动，李余尘手中的贪狼刀就会割断他的脖子。

段水流是个极有野心的人，这一点李余尘从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定定的盯着他双眸看了十个呼吸，在确定他并不像撒谎后，这才收起了贪狼刀。

“呼呼呼。。。。。。”当刀锋离开他的脖子，段水流一把握住了自己的脖子，长长的松了口气，感觉背后凉飕飕湿漉漉的极为难受，嘴唇干裂，不敢去看李余尘，生怕他一个冲动挥刀斩下他的脑袋。

李余尘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再不停留，转身和蓝冰就迅速朝山下掠去。虽然大丈夫应该能屈能伸，但是丧失了那颗执着之心，就算有所成就，也必然有限。

“李余尘！有朝一日，我必将你碎尸万段！”盯着李余尘离开的方向，段水流紧紧握着拳头，连指甲都嵌进了肉里犹未可知，他眼中尽是阴毒之色，在心中疯狂咆哮道。

东来大殿一处阴暗的角落中，一身玄衣的段天涯轻轻叹了口气，似无奈，似失望，似心痛。。。。。。

“宗主，要不要我派人将余尘追回来。看他那架势，明摆着是要去找神凰世家报仇啊。”韩凌峰看着李余尘离开的方向，满脸担忧的小声说道。

“不必了，宝剑锋从磨砺出。况且，神凰我寒灵宗目前还惹不起。让左手长老暗中跟着他吧，对了，告诉左手长老不要插手蓝冰的事！她的事，别说是我寒灵宗，恐怕就连神凰世家都不敢插手。估摸着过两天那些大人们应该就要寻来了。”段天涯沉吟片刻，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开口道，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同时用手指朝头顶青天指了指。

随后，他又掏出一枚精致古朴，充斥着高贵气息的灵符使劲一捏，将之捏的粉碎。

“是，宗主。”韩凌峰心中一喜，随后脸色又是一变，颓然的叹了口气赶紧躬身答应。

“人世无情，弱肉强食，要想自己和自己的亲人朋友不成为食物，就快速成长为强者吧。”望着李余尘消失的方向，段天涯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充满了落寞与无奈。

人世无情？真的无情么，所处的位置不同，对情之一字的理解也不相同。从寒灵宗成千上万弟子的角度来看，段天涯并未奋死保下鬼灵峰主，或许是至情所致吧。

然，真的如此吗？

李余尘和蓝冰不知道，在他们进入韩灵秘境一个月之后，几名神秘人突然降临寒灵宗，说是要带蓝冰离开。那时，正是韩灵秘境之期结束的当日，然而那个时候李余尘和蓝冰正寻到九幽灵水之种，并未出来。

来人虽然只是一名老者和几名青年，然而修为最弱的都达到了驱灵中期，那名老者就连寒灵宗太上长老出面，都是一招落败重伤。这行人，瞬间让整个寒灵宗都感到了莫大的压力，一干平常高傲异常架子极大的峰主长老，乖的像孙子似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行人倒也没怎么过分的为难寒灵宗，只是说要带蓝冰回去。等待了几日，仍未见蓝冰从韩灵秘境出来，那名老者便留下了一道灵符给段天涯，让他在蓝冰出来后第一时间通知他们，便离开了。

在这行人停留的那几天，整个寒灵宗上到太上长老，下到记名弟子，个个都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脑袋。

甚至连段天涯都不知道他们的确切身份，只是从他们的言谈举止，衣着口吻和一些细节分析猜测，得出了一个大概的结论，这行人并不属于玄冥北域。

“我寒灵宗还真是个香饽饽，擎天帝国的皇子进来了，李余尘那种妖孽进来了，神凰世家的嫡系子弟进来了，甚至连极有可能是中域的大家族子弟蓝冰也进来了。哎。。。”段天涯悠然一声长叹，感觉心神疲惫了很多，再懒得说什么，身体诡异的消失在了，只留下韩凌峰皱眉待在原地。

“老鬼，你现在还好吗？千万要坚持住啊。余尘我会帮你照顾他的，要是你看到他短短半年实力就飙升到了练灵九重巅峰，只差一步就迈入納灵境，你肯定会很激动。”韩凌峰仰头望着苍穹，眼中尽是担忧，望着望着，一滴浑浊的老泪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眼睁睁看着相处了百年的老兄弟被人废掉丹田，放逐异地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比在他心头上插两刀更难受。

韩凌峰并不像鬼灵峰主那般洒脱，为了唯一的弟子可抛下一切，可不顾一切。比起来鬼灵峰主，他要理性很多。他知道，就算他拼死，也改变不了最后的结局，甚至极有可能将整个寒灵宗推入万丈深渊。

有些事，最终总需要一个人来承担责任，成为那倒霉的牺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