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则昭大惊,扭头一看,只见林子朝正躬身在外,向他行礼,而他身后站有一人,手持匕首,默然不语。
“林子朝!你想做什么!”
“五皇子不必过惊,这位是煜王府的侍卫仆郇,他方才不过是执行煜王府的家法。”
林子朝一脸淡然的笑意,在越则昭的眼中却很是刺眼。每一次自己用尽心力,讨得父皇欢心时,四哥便是这般笑着看向自己,好像他所做的一切,在四哥眼中不过是小孩子家的玩闹一般,幼稚可笑。
“你伤了本皇子的侍从,执行的是何种家法!”
“煜王家规,府中侍从不可私下殴斗,凡发现者,断其手筋。”林子朝侧头看向痛苦万分的侍从,勾嘴一笑,“阁下虽非煜王家仆,但身处王府,自是要守王府的规矩。看阁下的伤势,只怕日后要换个营生了。”
越则昭压下满身的怒意,摆出皇家的尊贵气势,看向诸人,“宁北以下犯上,犯的是国法,本皇子维护法纪,尔等谁敢阻拦。”
仆郇和宁北听着越则昭的此番话,眉头紧皱,心下担忧,反观林子朝却挺身而上,目光投向越则昭,不躲不避,正面以对。
“大燕法典四十六条,凡违法者,禁私刑,禁私罚,统交当地府衙审理。违此条者,视为同罪。”林子朝依旧和善的笑着,好心道:“五皇子若想去燕都府衙处置宁北的死罪,子朝愿意同行,为您做证。”
拿国法压人,那就看看他敢不敢承担国法的后果。
越则昭冷声一哼。为他做证,证明了宁北的死罪,那他岂不是一样同罪,好个林子朝,心思够毒!不就是想逼自己放了宁北,好啊,如他所愿。
随即理了理衣衫,摆摆手,“本皇子今日要去炳王府赴宴,并不得空,既然是煜王府的下人,交给四哥处置,本皇子自是放心。”
“这是自然,王爷自然会好好惩戒对五皇子不敬之人。”林子朝躬身行礼,“回禀五皇子,王爷在厅堂候着皇子同行。”
说完,低声吩咐道:“仆郇大叔,带五皇子前去见王爷。”
越则昭瞥了眼躺在地上的宁北,冷哼一声,扬长而去,路过林子朝时,停下道:“待本皇子明年开了府,定要请你去我府上,教教规矩。”
“五皇子相邀,子朝定然遵命。”
勾起嘴角,越则昭拂手而去。
见闲人都离开后,林子朝眉头一皱,连忙将宁北扶了起来。他虽与宁北不甚熟识,但也听诸葛先生说起过缘由来历。见他今日弄得如此狼狈,叹了口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急在一时。”
“我…….我不许有人侮辱我的父亲。”宁北低着头,声音哽咽。
摇摇头,林子朝苦笑:“看来你有个对你很好的父亲。只不过,复仇从来不易,受不了屈辱唾骂,悟不透一个忍字,离你们父子重逢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何处重逢,唯有地狱。
宁北低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