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朝满面歉意,赶忙将她扶起,拍了拍土,恭敬的赔礼道:“实在对不住,走的急了些,撞着了您,还弄破了药,这点心意就当我赔不是了。”说着,将几块碎银子连同药包,塞入王嬷嬷手中。
颠了颠手中的份量,王嬷嬷眼睛一转,打起了算盘,正巧摔的不是百仁堂的药,她还有的赚。于是咳嗽了几声,装模作样的骂了几句,转了身,重新走回药铺。
林子朝冷眼瞧着,等人都散尽。手指一转,将藏在指缝中锋利的铁片,收了起来,又捻起一点遗落的药渣,凑近闻了闻。
一股冲鼻的艾草味?
艾草可是孕妇大忌,保胎药中怎么会有?
等王嬷嬷前脚刚出,林子朝后脚便走了进去,连哄带骗的让药僮将王嬷嬷的药方找了出来。
看着手中的方子,艾叶、红参、七煌,这些虽可保胎,但皆是虎狼之药,一副下去,好好的胎儿,也能变成死胎。
如此良机,怎能放过。炳王既然送了自己一份礼,他又怎能不识趣。只是,这份回礼,炳王接的高不高兴,这就不好说了。
将药方放入袖中,林子朝勾嘴一笑,转头看了看四周,转身离去。
躲在街角的林子朝,远远打量着他刚寻的闲散路人,按着计划,让人将药方递给了炳王府的小厮。
这事倒也简单,找个人冒充百仁堂的小厮,假装弄错了名号,错将方子交给萧侧妃,之后的事,便全凭那位侧妃娘娘的心思了。
这一次,地利人和俱在,唯有天时难测。不过台子搭好了,是早是晚,这戏总能开锣。
回府的路上,只见一人挡住了去路,他抬头一看,正是煜王。
一路跟来,林子朝的一举一动,煜王皆看在眼中,脸色也越来越冷,林子朝的想法,他也能猜到半分。
“有这等手段,在我身边做个小厮,着实屈才了些。”煜王的语气冷的瘆人。
“王爷谬赞。”
“装傻?哼,这等手段,不怕脏了手?说,你在药方之中加了什么?”越则煜问的尖锐。
林子朝答的坦然,“我若说我下了白附子,损人肝经,王爷可信?手干净了,命也就没了。王爷,你我彼此彼此。”
煜王眼中一瞬闪过的轻蔑和不屑,毫不掩饰,“我在如何卑劣,也不会动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将你与我并论,还真让人作呕。”说完,煜王收回目光,大步走过林子朝,决绝而去。
卑劣,形容的很是贴切啊。林子朝微笑着,勾起嘴角抬起手来,曾经的自己只用它拨弹琴弦,提笔作画,而现今这上面沾过血,染过泪,以后的罪孽......怕是擦不干净了。
“哥哥,买束花吧。这花像天上的星星,可好看了。”一个卖花的小女孩,期待的看着林子朝。
满天星啊……十一岁的生辰礼物,许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