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王看了越则煜,不声不响的重提此事。他要让满朝皆不能忘,煜王是抗命,亲手弑兄。这是违了纲常,乱了天理,这是他永远也抹不去的污点。
越则煜不愿回答,一想起那日恪王端坐在草庐,身后燃着熊熊烈焰,但依旧举着酒杯,淡然的看着自己,他便头痛欲裂。
韩琚忽视炳王对煜王的挑衅,这等招数在他看来,儿戏都算不得,“老臣打算稍后面呈皇上,由皇上派人前往江南,缉拿相关人等归案。二位可愿前往?
”
听了此问,二人皆是不语。这一去,无论是谁,必会引起学子的不满。学子儒生虽无权无财,但少了他们的支持,便在民心之上,输了一半。
一旁的安郡公走了上来,笑着插嘴道:“此事不急,去江南来去路程便要大半月有余,二位王爷这一去,岂不错过皇上寿宴。一切还是听皇上吩咐。”
韩相虽是不喜安郡公如此搪塞,但皇上寿宴在即,他也不好多说。这个安郡公,还真是护着亲侄子,一步都不差。
就在众人等候承天门门开之时,一道闪电彻底撕裂整个天际,照亮琉璃金瓦。
“轰隆”巨响,天边炸雷,震碎了滚滚乌云。
这天,是要下雨了。
“嘶——”
一声马啼,引得众人目光,拉车的马匹被这惊雷一炸,突然慌了起来,四蹄乱踩,摇头摆尾,一旁小厮拉扯不住,脱了手。
这下骏马扬踢,横冲直撞,连带着身后马车,左摇右晃,车轮转的飞快,撞在地上,咔咔作响。
在场之中多为文官,虽有武将,但入承天门前,已将兵器卸下,如何驯服受惊的烈马。众人只得纷纷乱做一团,四散躲开。
眼见马车离自己还有八尺,林子朝利落的避在护城河一侧,疯马怕水,自是不会向此处冲来。
只是算准了马,却忘记了人。
一个歪了官帽,乱了衣衫的御史,脚下一滑,生生要掉入护城河中。慌乱之间,扯住了林子朝的衣角,要将他一道拖入水中。
不远处的越则煜看着林子朝摇晃的身影,皱紧眉头,正欲上前伸手,将他拎到身边,没成想,却让他看到如此一幕。
林子朝利落地伸脚一踢,又狠又准,踹开御史的手,站稳脚跟。“扑通”一声,御史掉入河中,满身狼狈。
保住了手中木匣,林子朝长舒口气,暗扫四周,只见越则煜微张开嘴,愣着神看向自己,随后他扬嘴一笑。
林子朝暗道不好,竟叫煜王看了去。
不知何时,炳王走到林子朝身边,看着煜王的脸色由笑转怒,正和他意,于是弯下身子轻声道:“血魄珊瑚,珍贵的很,你可要抱稳了。”
说着冲煜王一笑,将林子朝向前一推。
手中的盒子便飞了出去,哒哒马蹄,滚滚车轮,紧随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