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低等小厮,林子朝安心地留在马厩,认真做事,即便每日只可休息两个时辰,所做之事皆是府中最苦最累的琐碎活,他也毫无怨言。
此刻他最需要的便是耐心等待。
马厩的总管事——孙庆,近一个月来,心里总是憋着火。他千请万求才让赵管家给马厩添了人手,哪知来的竟是个娘娘腔,还是他最看不惯那种瘦不禁风的,没有一点男子气概。这种人,还是早日弄走的好,免得自己看的心烦。只是这林子朝做事倒也挑不出毛病,要弄走他,还需好好合计一番。
这日,将最后一批草料堆放好后,林子朝揉着酸痛的胳膊,准备回房歇息,一转身,只见孙庆板着脸,大步而来。
还未等林子朝行礼,孙庆扫了眼摆放整齐的草料,又找不出差错,冷哼一声,“你,去给铜爵,顺顺毛。我先把话说清楚,王爷的马可是皇上御赐,万中无一的绝地马,此马足不溅土,夜行万里。就算你赔上全部身家,也比不过它身上的一根毛。若出了差错,你也安然不得。”
“多谢孙管事提醒,只是铜爵如此名贵,不是有专人饲养,我一粗人,是否不合规矩?”
孙庆一噎,他当然知道规矩,但不这么做,怎么能罚这小子:“废什么话,照做便是。”说完一挥衣袖,将手背在身后,转身离开。
林子朝深吸口气,打起精神,拿了水桶毛刷,走向铜爵。
当他站在铜爵身侧,还有一尺距离时。
不知怎得,铜爵突然一声嘶叫,扬起前蹄,狠狠踢中林子朝的左肩。
上好的马蹄钉,重有数斤,砸在左肩上,林子朝后退数步,撞在结实的石槽上,一阵剧痛。
铜爵依旧不停扬蹄嘶叫,地下尘土四溅。
“好你个林子朝,竟然惊了王爷的马,是何居心?”孙庆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刚一露面,便严声呵斥。
林子朝捂着左肩,咬牙忍着身上的剧痛,心中明了,又是孙庆的手笔,既是有心栽赃,此刻说什么都是错。
孙庆看着面色惨白的林子朝,心中一阵得意,这点苦头算不得什么,好戏还在后面,故做仁慈道,“罢了,念你初犯,就罚你免了今日晚饭,明日若还如此毛躁,别怪我不留情面,赶你出府。”
林子朝起身,低头称是。
看着林子朝服软的样子,孙庆冷哼一声,算他聪明,只要他不给浮九香,谁能近的了铜爵的身,明日说不准,林子朝的小命就交代在这了。想到这,孙庆心情大好,哼着小曲离开。
“咳咳”林子朝皱着眉头,轻咳几声,看着一旁依旧暴躁的铜爵,陷入沉默。无论如何,自己绝不能离开煜王府。
一燃,一炉,一室香。
清淡而绵长浮九香,在书房内弥散。
越则煜低头,翻看着边关军情。
一旁的诸葛先生则静静品茶,现如今的王爷做事越发老练,他这个幕僚也乐得清闲。
正要端起茶杯,忽然一抹衣角映入眼帘,抬头只见一俊秀少年走入房内,拱手行礼道:“见过王爷,属下有事相禀。”
越则煜抬了眼,打量了林子朝一番,几日不见,他倒是瘦了几分,“有了恪王的下落?”
“还未有。”
“那,便是无事。”越则煜翻看手上军报,在无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