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铭城是个行动派,在得到老太太的首肯后,再次与姑苏赵氏同桌吃饭时,酒过三巡便假意叹道:“前日小女生辰,家中宴席还凑不满一桌,母亲常叹我们家人丁到底还是单薄,逢年过节的,便是有心热闹,也难热闹起来。”赵家大老爷和二老爷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便知道这连宗的事已经成了一半,不由得喜笑颜开。赵大老爷举杯向赵铭城道:“贤弟何必苦恼,咱们咱们两家的先祖,都出自前朝赵氏一脉,不过是后来一支去了山西闯荡,一支留在姑苏发展,说起来,咱们可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如今贤弟有缘来苏州任职,可不是老天都希望着赵氏重延宗族啊。”
赵氏家族想要一个朝中的庇护和提携,而赵铭城想要一个强有力的家族支撑,本就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事,三人在互相肯定了彼此五百年前是一家后,便迅速拟定了连宗的章程。于是在月底休沐的一日,赵铭城便领了一家老小,去赵氏祠堂认祖归宗,成了姑苏赵家的第三房。
祭拜宗祠过后,女眷便都去了后院一间议事厅认亲。赵沅钰一进议事厅,几乎被满屋的女眷晃花了眼睛,不愧是世家大族,她觉得自己家的主子和仆妇加起来,都凑不齐这么一大屋子的人。赵老太太和楚氏被请至上座,而赵沅钰和赵沅琪便被苦哈哈地被一个年轻的媳妇拉着挨个认亲。又是太太又是婶婶又是姐姐妹妹,直叫的二人头晕目眩,好在她们的付出也得到了相应的回报,赵沅钰回家后瞧着被塞的慢慢登登的首饰盒子,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赵沅琪回到家里,忿忿不平地对刘氏道:“那些人忒势力,瞧见大姐便不住嘴地夸赞,说她水灵可爱,给她的东西也比给我的好上许多,我哪里比不上她了?不过看她是诚毅伯府的外孙女罢了。”刘氏拉着赵沅琪,长叹了一口气道:“琪儿,娘之前是纵坏了你的脾气。我总以为我扶正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到时候你是嫡女,便不用像我一样吃那么多苦,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啊,你爹这一年与我离了心,咱们的日子越发艰难了。你大姐现在倒聪明了起来,眼见得了老太太太太和你爹的喜欢,你以后也要学着她些,不可任性,人前人后也再不可说她坏话,对她要恭谨些。还有你以后便开始学起诗画来吧,庶女不易,你怕是只有这么一条出路了。”
赵沅琪听到刘氏的一番话顿时发急道:“爹爹这几日不都宿在了你这里,难道你就不能再有之前的位置了吗?我忍了这许久,受了多少闷气,实在是不想再忍了!”刘氏抚了抚赵沅琪的头道:“我的儿,娘知道你心里苦,可我心里何尝不哭,可恨老太太虽是我亲姨母,却毫不顾念血脉之情,当年瞒着我硬是将楚氏娶进了门!如今名分已定,楚氏手段又厉害,咱们只能忍着些。好在还有旺哥儿在,待旺哥儿大了,咱们娘仨也算有了依靠。”
赵沅琪怒道:“旺哥儿旺哥儿,自你生了儿子,你便满心只有他!待他长大了,我都出嫁多少年了,能借上他什么光,你也不为我想想,我可该怎么办!”刘氏忙按住了赵沅琪道:“你爹也不是白宠了你那么些年,日后你便好好学习针线,三五日便孝敬你爹些东西,天长日久他怎么也念着咱们母女的好,待你及笄,我再求上几句,定不能教你嫁的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