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沅琪一个月来对亲爹的讨好并非没有成效,在赵铭城临走前,赵沅琪眼泪汪汪地对赵铭城说道:“祖母不喜见我,姨娘和太太又都怀着身孕,爹爹这一走,我可成了没人管教的野孩子,不若爹爹带了我一起走吧。”赵铭城道:“咱们一家子都留在京城等你姨娘和你太太生产,我若独独带了你去,别人心里也是不愿的。”赵沅琪原也没指望能和赵铭城一道先走,不过是想趁此机会能得些好处,可谁知赵铭城突发奇想,着人把赵沅钰叫了过来。赵沅钰瞧着赵铭城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你小时候我忙于公事,管你的时间也少,好在如今你也大了,还有老太太的教导,瞧着是一日比一日懂事了。现在沅琪同你小时候一样,大人都忙着自己的事,也没有时间顾及她。你作为长姐,也该担起照顾幼妹的责任了,无事的时候多同她一道玩耍,也多带她去老太太面前请安,你平常去伯府走动,也可以带你妹妹一同去,让她多见见世面才好。”
赵沅钰被赵铭城这番话说的有些无奈,下意识就想笑,心想,这个亲爹还真是不明白后宅那些弯弯绕绕。但赵沅钰受了老太太和齐老夫人这么久的教导,已经不是刚刚醒过来时那个心有不平就要说出来的孩子了,她也意识到了如今赵铭城会对她客客气气,两家长辈也颇为重视她,就是因为将诚毅伯府与赵铭城联系起来,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她也不会再贸然顶撞赵铭城。于是赵沅钰摆出一副假惺惺的温柔面孔,瞧向赵沅琪道:“爹爹说的很是。之前我还太小,并不懂事,总不想带着妹妹玩,现在我长大了,有时想想,三妹妹尚在襁褓,府里能说说话的只有我和二妹妹了,如今妹妹肯亲近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罢便一把拉起赵沅琪的手,开心地道:“明日下了学,咱们便去后园子荡秋千玩,晚上就回祖母那里,好不好?”赵沅琪僵立当场,她一没想到赵铭城会突发奇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二没想到赵沅钰如此上道,竟安安稳稳的就把事情应了下来,还大变脸一样地唱了这么一出戏,她此时突然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赵沅钰的对手了。可在一脸家和万事兴模样的亲爹面前,赵沅琪也不敢指着鼻子质问赵沅钰你怎么人前人后两张脸,只得垂下眼帘,挤出一丝微笑,说:“如此甚好,有姐姐陪着我,我也不孤单了。”
二人出了赵铭城的书房,都跑到树下呕了一升的酸水。
一月之期过得飞快,赵铭城自觉这一个月内他无论公事还是家事都处理的十分完美。于是六月二十八这一早,新出炉的苏州知府赵大人便带着美妾轻装从简地奔赴苏州。临行前老太太叮嘱赵铭城要小心做事,楚氏和刘姨娘眼泪汪汪,赵沅钰也佯装不舍,赵沅琪更是抱着赵铭城的腿不肯撒手。待赵铭城的马车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大家瞬间都收了眼泪,各板了一张脸,扶着丫鬟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