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即将有喜事,这一个月的时间,府上的下人都为此而忙碌,又是要收拾出新太太的院子,又是要帮忙摆放接纳新太太的嫁妆,又是四处送贴,又是研拟宴席,只见每天老太太院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对于赵沅钰来说,父亲的婚嫁之事便是再忙碌也不会忙碌到她身上,她的生活并无什么变化,依旧勤勤恳恳的学习功课,练习礼仪,只是在功课之余遣燕回偷偷打听了新母亲的尺寸,为她做了双绣鞋。老太太听闻此事,亦是欣慰于赵沅钰的懂事。
而对赵沅琪来说,这一个月,是她命运的转折点,在这之前,父亲和母亲恩恩爱爱,将她捧在手心,总能满足她的一切要求。一夕之间,母亲被祖母禁足,父亲却对母亲避而不见。而自己和妹妹即将迎来一个新的嫡母,这将自己母亲置于何地?赵沅琪虽小,但也能明白些嫡庶之间的差别,之前她敢欺凌嫡姐,就是觉得自己母亲是平妻,自己便也是嫡女,而今母亲不被祖母认可,甚至要失去父亲的支持,那又算什么呢?赵沅琪原是个纸老虎,当周围的下人不再追捧于她,她便如被拔去了爪牙,惴惴不安起来。赵沅琪试过去求父亲,得到的答复却是:“你母亲近日身体不好,你祖母怕她过了病气与你们,才不使她出来,你今日认真做功课,多孝顺你祖母,便是安你母亲的心了。”而祖母那边,赵沅琪还没等开口,便听老太太凉凉地说,琪儿若是想念你姨娘,不若与你妹妹去与她做伴。赵沅琪本来对此事不报希望,这一盆冷水泼下后,更是一丝不剩。
赵沅琪便是再不知深浅,也知道自己在府中的地位不比从前,再不敢轻易发脾气,在学堂学习还是练习礼仪规矩时都多了几分乖顺,连着对赵沅钰也难得的多了几分和气。
不管赵沅琪多么的抗拒,一个月的时间也很快便过去了。
这一天,赵府张灯结彩,迎接府中的新女主人。
赵铭城十八岁时高中探花,论相貌,端的是仪表堂堂,当年打马游街之时几乎被少女的荷包砸晕了头。诚毅伯府也是因为赵铭城“才貌双全”,才将嫡女下嫁。如今赵探花也不过二十七岁,正当壮年,穿上红袍,依旧是意气风发。
因逢家中大事,赵沅钰与赵沅琪的功课也停了三天,只是二者仍在稚龄,父亲的嫁娶之事不便参与,只是在各自院中听前院的喧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