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既如此，那你说的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又是什么意思？”

“那句话，你且忘了它。溯月现世，我当时以为溯月要做昱澜国神，才会担心的。泷司没有龙鳞，无法上天无法入海，龙灵也死了，若溯月成了新国神，依着泷司的性子必然会离开，他那种样子能去哪里？昨夜与溯月交谈我才知道是我误会了，溯月根本就没有要做国神的意思，也不可能，溯月他是......所以那句话，没有任何意义。”

“溯月是什么？”不明白云上的话为什么会有那么突然的停顿，我问道。

云上看着我好一阵沉默，才开口说道，“你只要做好你的份内事就够了。原本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就是因为泷司那时已经垂死，你们的王又再不停地对降世龙灵进行杀戮，斩断了唯一能救龙神的法子，才使得这一切乱了套！人与龙神之间的契在昱澜已经搞得一团糟，否则供养龙神的昱澜怎么会时不时就有天灾，动不动就会土地干裂？昱澜的湖与海在九逍大陆是最多的，近百年的干旱与洪涝却也是最多的，为什么？因为这百年并无国神庇佑！”

想来是说的气愤，云上背过身子。

“泷司中毒了，”背转身子的云上说道：“他中了桫椤山傲狠的毒，才会皮肉皆烂。傲狠是上古凶兽，我不知道泷司怎么会跟它撞在一处，他不肯说我也就无从得知。我吴秀也算是灵树千万，我这就要回去找找看有没有可以帮他解毒的。”

“云上，都有你帮他了......再说，我能做什么呢？不怕你笑话，离开你、溯月、青痕我想我可能连自己都养不活，不知会饿死冻死在哪里。”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没出息！泷司那一身毒我尚不知能否解掉，但是龙鳞，我却无可奈何。”云上转过身看着我道：“所以至少在他完全康复之前，留下来，你根本就不知道兽灵对兽神有多重要。你用那几捧水就可以让他醒过来，即使我与溯月都未必能行，明白么？这是兽神与兽灵之间的契，是亘古以来的约定。”

犹豫了一下，我轻声道：“有没有什么办法不做龙灵？”

云上拉着个脸说道：“我有几百种让你死的法子，都是熟人，你自己说你想怎么死。”

“那还是做吧。”低下头，我说道：“可是你明明知道我这个龙灵都不灵的。”

“那也是龙灵，”云上叹了口气，“你呀，给我醒醒，溯月可是有万年寿数的龙神，你当是个龙灵就唤得动他？”

“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龙灵还挺厉害？”我瞪大眼睛看着云上，“我不会唱歌，不会召唤龙，不通水族的语言不是因为我有残缺？”

“你......”伸手戳了我一下，云上说道：“当我上句话没说。”脚步向着门口迈去，云上道：“我这就回吴秀了，非到万不得已，泷司是不会来打搅你们的。”回头看了我一眼，云上轻声道：“你心里也清楚，他根本就不想再与龙灵有任何瓜葛。”

声音刚落，一道红光拖着长长的尾翼向着紧挨着的东海飞去。

知道云上离开了，我们这处宅子还真是找的妙，他进进出出至海上来没谁知道，就算看见了，也知道这里住着个捉妖人，指不定做什么法呢。

向着青痕的房间走回，趴在熟睡的溯月身上静静地看着他，怪不得昨夜他会喝那么多的酒，因为他答应了云上，让我照顾泷司。

即使素不相识，但是眼瞅着同族的鳞片一无所有受尽折磨，我想身为龙族的溯月也是看不下去的。

这才是他会答应云上的原因。

泷司的龙鳞到底怎么了？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云上只说了泷司的处境，那么龙灵呢？泷司的龙灵死了，他该回归大海，眼下他无法回归大海，那我这个不是他龙灵的龙灵算什么？怎么觉得我的处境很奇怪？

头疼。

摇摇头，我苦笑，我根本就不在乎龙灵这东西，我在乎的是眼前这个叫溯月的龙，因为他对于我来说实在太过熟悉了，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会觉得无比的安逸。

如他平时一样，坐在床尾我静静看着他，发现这真是个极好的观望位置，可以将熟睡的人看的很清楚很仔细，他浅浅的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或是美梦或是正在噩梦中徘徊，那样子都能尽收于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