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早晨,尤其是上地的人们还没起来的时候,总是那样的寂静,并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对面蹒跚的身影,分明就是太姥姥啊从没见过她如此疲惫的样子,甚至有些狼狈,每次她出马回来的时候,都是气定神闲的,怎么会这个样子
我赶忙紧跑几步,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太姥姥的包袱仍然夹在她身上,但分明是解开过的样子,而且看起来走的一定匆忙,不然,以太姥姥的性格,一定会把包袱系的严严实实,我从包袱的缝隙中看到有一块圆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那时,我还很小,虽然对什么事都希望问个明白,但还是对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未知。
我扶太姥姥找了一块路边的废磨盘坐下,心急火燎地问二子怎么样了
“唉,哪是丢魂儿这么简单的事啊,这回可麻烦了”太姥姥好像是对我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太姥姥,我是问二子怎么样了他好了吗”我拽着太姥姥的衣襟边摇边问,太姥姥还穿着过去带大襟的衣服,所以袖子特别长,每次我问她问题,都要摇着这宽大的衣襟,好像不是太姥姥在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这衣襟也会说话一样。
“二子啊,不是一般的丢魂儿,不是在外面吓着的,可能和他家院子有关系。”边说,太姥姥边把身边的包袱整理了一下,把口紧了又紧。
“他家院子他不是一直住在那里吗怎么就会昨晚出事呢”我把自己的疑问随口就说了出来。
“话是这么说,可这个世界有因就有果啊,有果也肯定有因,不知二子昨天去了哪里,或者说有什么东西正好和他家的院子产生的一些不和的因素,我也不能马上找到病根,先回家吃过饭再说吧”太姥姥边说边起身准备回家。
本想去看看二子,听太姥姥的语气,二子一时半会儿应该还不会好,反正找到他也没有什么用,别再让他家院子把我吓丢魂儿吧,于是我也紧跟着太姥姥往家走。
太姥姥是我姥姥的婆婆,姥姥呢,又是一个极孝顺的人,所以早早地就把早饭做好了,怕凉了,还一直盖着锅盖,等太姥姥和我一回来,才打开大锅,把早饭端了出来。
哇,太丰盛了,棒子面饽饽、熬的小刺脑儿,还有一盘自己家种的小葱,再加上一盘香椿炒鸡蛋,这味道,直到现在,我仿佛还能在记忆里闻到那浓浓的气息。
“老大多前儿回来”太姥姥问姥姥话。老大是我大舅,当了几年特种兵,马上就要复员回来了。
“明天,发电报说明天中午在镇上接受复员表彰后,下午就能回家。”
“噢,那好,看来二子还得再受一天罪了,不过还好,我给二子服了离心散和守魂丸,应该暂时不会有事的。”
姥姥很少插话,这回还是问了一句“是等老大回来吗您还让他做阵眼啊”说着,姥姥有些心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