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领头之人，这时站出来，一副讥笑地看着被缴械的一群人。

沈连明吐出一口血沫，咬牙切齿：“是你！”

“冯三儿！你他码的有种!”沈连明额头青筋爆起，咬牙道。

“砰”

“啊！”

阿明直接一枪打在沈明连的膝盖，后者直接跪了下来，脸上都是冷汗。

“见到冯爷，还大呼小叫。”阿明道，直接走过来一脚揣在膝盖的枪伤处。

“这不是六爷么？”被叫做冯三的人摆摆手，制止了阿明的动作，咂咂嘴，笑嘻嘻地道，“好巧不巧，上午才见的，晚上又遇到了，六爷真是场面人，无处不在啊。哈哈，哈哈——”

李吾仙一眼看去，认出是上午在沈明连家里和他起冲突的冯姓生意人。

沈连明嘴巴缺了牙齿，这时说话漏风，意识到状况不利，服软道：“好！好好！冯…冯三爷，兄弟认栽，能给条生路么？”此刻他的半张脸高高肿起来，挤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生路？凭什么？”冯三眼神中泛着冷光。

“冯三爷，我…小六…以后为您马首是瞻，您…您饶我这次。”沈连明能伸能屈，此刻服软道。

“现在知道错了？”冯三弯下腰，脸慢慢凑近。

沈连明双手被杀手反绞着，佝偻着腰，抬着头。

两人脸距离不到两指。

沈连明眼睛里不知是害怕还是伤口疼的，充满血水和泪水的混合物。他不敢刺激对方，首先移开目光。

冯三嗤的一笑，然后直起腰。

“啪、啪。”

冯三拍了拍沈明连的脸，道：“这天下就没有硬骨头——原来闻名西城的六爷，也有害怕的时候。”随即他仿佛自言自语一般，道，“是啊，每个人要死的时候，都会害怕。”

刷刷，冯三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抖了抖发出声音，然后从中抽出一根东西。

原来是洋火。

“可惜啊…”冯三拿出洋火，在沈明连的脸上一划，嗤的一声，点燃了嘴里的香烟。

他将火柴摆了摆，灭掉，然后深吸一口烟，左右看了看被控制的一群人，目光在沈悠悠身上停了一会，道：

“六爷，你知道，我和你没私人恩怨，不过大家各自都是为了各自碗里一口饭。如果咱俩是别的行当，今天的逮到你，也许还可以放了你。”

“可惜我们这一行，是没有回头路的。”

“我放了你，你能不报仇么？你能不借助洋人的势力来针对我吗？”

沈明连嘴巴动了动，刚说了“我给你保证”，直接被冯三打断：

“大家都是成年人，别赌咒发誓，没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对，冤冤相报何时了。呵呵，我怕你报仇啊，对不住，只有斩草除根了。”

“扪心自问，如果你是我，你会放了你自己吗？”

“没错，我今天做得不和江湖规矩，得罪我的是你一个人，你一家老小本没错。不过，我这人就怕被报复，只有斩草除根了。”

冯三这番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是事实。这番把道理说透，沈明连死心了，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心中五味杂陈，“呵呵”他嘴里发出的不知是笑声还是呻吟声，声音沙哑，“……没想到在自己生日这天会死。”